是夜,方秉槐和聂渊珩来到了凤栖楼。
这批货物总计有三个大箱子,每个都十分沉,也不知道里边装了些什么。
方秉槐和聂渊珩搭伙把那些箱子抬上一辆马车,然后趁着夜色从玉京城西门出了城。
要说日月帮之所以敢做这些护镖的生意,背后也有一个原因就是聂影是军人出身,因此这些州府城门的守卫多少他都借着从前在军中的关系打点好了,那些守卫见了日月帮的令牌,基本都会放行,不会多问。
更何况这次还有聂影的儿子聂渊珩亲自护镖,那些个守卫见了不免还要寒暄几句。
从西门出发道淮西是最近的,货物要得急,路线自然也要算好。
不过这路线虽然近,但都是些小道,人烟稀少,除了他们这些跑镖的就没了别人,而且聂影说最近淮西一带有匪患,这些山匪最喜欢的就是劫镖了,尤其是这种有好几个大箱子的,一看就有好东西。
所以方秉槐一路上都十分警惕,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夜渐渐深了,两人也都有些乏了。
方秉槐看着聂渊珩打了个哈欠,说道:“今日先走到这里,那边的草丛比较隐蔽,旁边还有几个大树,就在那树下休息吧。你先睡一会,等到了丑时我再叫醒你,我俩换班。”
聂渊珩听完,又努力睁大了眼睛道:“先生,我还没困,这批货要得急,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是他第一次护镖,他可不想掉链子。
“翻过这座山,前面都是平原,不好找地方藏身。”方秉槐说道,护镖这么多次,各个州府的道路、地形她已经十分熟悉了。
聂渊珩只能点头,两人把马车牵到草丛之中,又找了些遮盖物,瞧着应该看不出端倪之后,才敢休息。
等到下半夜聂渊珩醒后,方秉槐已经十分困倦了,几乎是靠着树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梦到了五年前的她,那时她从玉京流放到棠州,一路跋山涉水,罪民的待遇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吃的都是发霉的米糠,穿的也都是破烂衣衫,手脚都戴着镣铐,玉京到棠州的三百多里路,她是一步一步光着脚走过去的。
到了棠州那天,她就被那些押送她的侍卫扔在了郊外,那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整个人也奄奄一息。
可棠州那时候闹饥荒,郊外的村民没有粮食吃,饿极了的时候甚至会食人肉,饮人血,她在那些人眼中就是最鲜美的食物。
她还记得那些流民朝她扑过来时候的神情,就如同饿狼抢食一般凶猛无情。
最后是师父救了她。
“先生!先生!”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把她从那个梦中拉了出来,她睁开眼,见到了聂渊珩慌张的脸。
“那些土匪来了!”聂渊珩又说道。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好几天没劫到货物了,弟兄们都快没钱吃饭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开个张!”
从这声音判断,那些人应该离此处不远了。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蹲下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人似乎不多,只有四五个。
于是她当机立断,对聂渊珩说道:“杀了。”
聂渊珩还没反应过来,这时方秉槐已经冲了出去,那些山匪有些措手不及,为首那个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就已经被方秉槐一刀封喉了。
这般武功,自小习武的聂渊珩也不得不佩服。
他见状也冲了出去,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剑光如水银泄地,白刃映瞳,只见他纵跃如飞,自草丛间窜过,扑了过去。
此番那些山匪也纷纷拔出了兵刃,方秉槐找准时机,对着面前的山匪当胸就是一脚,又猛然一个回旋,月牙刀劈了过去,将一左一右两个逼来的山匪都打倒在地。
解决完了她这边的山匪,方秉槐又看向聂渊珩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