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从前是没见过景文帝的,按理来说,景文帝也不该识破她的身份。
此刻最忌惮的就是自露马脚,所以她谦虚回应:“皇上过誉了,民女不过就是一介乡野村妇。”
“如果我元宁国的乡野村妇各个都有方姑娘这般的姿色和武艺那还得了。”
景文帝看似说者无心,但方秉槐却听懂了。
他怀疑她了。
是了,一个乡野村妇,跟小侯爷订了亲也就罢了,结果亲自上门退亲,最后还被都御史争着抢了去,说给旁人听旁人都不信,更何况景文帝还是当今皇帝。
不过五年前江岱早就替她想好了说辞。
她不紧不慢答道:“回皇上的话,民女虽然只是一介农户的女儿,但是民女的叔父却是从前礼王府上的侍卫首领——方灼,所以从小跟着舅父学了些武艺,但这些都是用来防身的。”
听到方灼的名字,景文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道:“你叔父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侍卫。”
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礼王上奏,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铲除了太子的一大心腹——前朝的太傅,也是在那一次抓捕太傅的行动中,方灼丧命。
然后景文帝又收敛了一番神色,继续说:“想必你也是个忠义的姑娘。如今这天下,世道不太平呀,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朕是元宁国的罪人,北方十三州还未收复,如今又国库空虚,元宁国的将来,还得倚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修名,你爹是朕的心腹,也是朕的至交好友,素日里朕甚少亲近你,也是想要避嫌,朕怕那些大臣都弹劾你,说你是因为陆宁的关系,所以才得到了这么个官位,如今你也快成家了,可懂事了些?”
陆修名连忙跪下答道:“回皇上的话,修名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希望。”
“嗯。你来之前沈阁老还跟朕夸你,说你最近长进了。”景文帝点点头,道,“好了,该说的朕也都说了,都用膳吧。”
众人都答是,等景文帝动了筷子之后,才敢开始夹菜。
陆修名心想,这沈知闲的动作倒快,前脚他刚走,后脚就进宫跟皇帝说他的好话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至少说明,沈知闲对他没有疑心,往后他想从沈知闲那边套出什么消息也方便了许多。
现下他不解的是,那刺客是谁派来的呢?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他觉得似乎都不太可能——景文帝和娴贵妃犯不着用自己的亲女儿做筹码试探,柳氏则更不可能了,她只希望这件事情瞒得越深越好。那难道是朝中的其他人?
他一时也没了头绪,决定等回府之后再细细查探这件事情。
这时娴贵妃问道:“还未曾问过,修名和方姑娘两人可订了婚期?”
两人齐声答道:“未曾。”
娴贵妃笑道:“那可得赶紧了,这结亲,宜早不宜迟。”
方秉槐觉得自己脸上发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柳氏这般打趣她的时候她也未曾这样,陆修名见状也笑道:“娘娘,秉槐是姑娘家,面子薄,您这样她都快不好意思了。”
这时景文帝也开口道:“贵妃这话在理,结亲宜早不宜迟,我看着青容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找个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