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岱甩了甩袖子,又道:“夫人,你真是糊涂。宋家军出事之后,我就想把这门婚事退了,当时他也是这般,要死要活的,当时想着她若能安分按照那假身份活着,倒也罢了,但你瞧瞧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是跟陆修名牵扯不清,又是救下裴家女儿,她呀,心里还是想着查那案子呢!”
“宋家军一事若真是有什么冤情,秉槐查清也在情理之中呀。”柳氏不解,如此问道。
“这案子要是能查,皇帝五年前就查了。皇帝不让查,就说明这事情不简单。她要趟这浑水,你那不孝子跟着去瞎搅合什么?明日皇帝和娴贵妃要召见她和陆修名,我现在恨只恨当时心软了,没有快刀斩乱麻,把这婚约给退了。要是明日她身份暴露,那江家也要跟着受难。”江岱一想到明日之事就觉得头疼,此刻也是又怒又烦。
柳氏听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怎么突然召见方秉槐和陆修名?
半晌后遂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娴贵妃可是和你们柳家有点亲缘?”江岱看着柳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此问道。
柳氏怔了怔,答道:“是有些,娴贵妃的舅父和我爹是世交,不过到了我们这一辈,两家人已经没怎么走动了,说起来,娴贵妃似乎也是秦川人。”
“无妨。你明日就说,柳老爷从秦川进京,带了些秦川特产来,想着娴贵妃也是琴川人,所以就给她送些进去。然后再借着这送礼的由头,看看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看看陆修名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江岱道。
“侯爷!不好了!小侯爷晕过去了!”就在这时,思永斋外传来了一阵慌张的喊叫声,柳氏听闻江子书晕倒了,赶忙推开门出去查看,江岱也拂袖喟叹一声,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江子书整个人瘫倒在地,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力,身边还有一个小厮扶着。
柳氏心疼地过去搀扶,又红着眼眶看着江岱道:“侯爷,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江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道:“孽障!”
良久又道:“罢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没错,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管他,翅膀硬了,他要飞就飞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这时柳氏赶紧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汗,又对身旁的小厮叫道:“还不找大夫来!”
这一夜,江岱辗转反侧,陆修名也一样。
他躺了好几个时辰,却睡意全无,此刻索性套了外衣出门去。
陆修名纵身一跃,跳到房檐上,看着朦胧夜色,思绪万千。
汤家村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容璋确实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写了奏折递给皇帝,说兵部是在给太子余党办事,度春风就是最好的佐证,皇帝也确实严惩了兵部。
可他现在细细想来,却又疑点重重。
首先就是太子余党一事,太庙为何会无缘无故被烧?太子余党这件事情背后又会有什么阴谋?
他原先以为是陈清的人所为,目的是为了陷害兵部,让兵部和太子余党扯上关系,他也让景湛暗中查过,周居正确实和陈清有些关系。但现在他又觉得并非如此了,兵部的事情,陈清是在他去找墨涟居的小二,让小二帮他和方秉槐进牢狱之后查到的,然后才有了度春风的计划。但太庙一事是发生这件事之前,太傅不可能未卜先知。
其次就是那些暗卫。
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如果真是沈知闲暗中培养的,沈知闲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他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
这时他又想到了梁泽的一番话,是了,立场。
他在朝中,似乎还没有过立场。
不如正好趁着兵部尚书位置空缺这事,去探一探沈知闲的虚实,都察院,也是时候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