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几人回到陆府时天已经快黑了。
日头西斜,暖黄的阳光洒在庭院之中,裴徵君见到几人回府,赶忙迎了上去,瞧着方秉槐一身湿漉漉的,又进屋给她拿了块毛巾道:“方姑娘,你擦一擦,别着了风寒。”
一旁的景湛打趣道:“裴姑娘,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和陆大人,今日我们可是死里逃生,那叫一个凶险。”
裴徵君虽然身在陆府,但也听说了归元山爆炸的事情,只是被景湛这么一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腾”的就红了,白皙的两颊上泛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还是方秉槐出面对裴徵君说道:“别理他。”
“大家也都奔波了一日,还是早些洗漱休息吧。”
陆修名看出来方秉槐这一路上都兴致不高,话也极少,觉得她应该也是在为今日之事感慨伤怀,如此说道。
于是几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
夜幕降临,景湛轻轻推开陆修名的房门,只见陆修名正坐在案桌前看书。
他道:“大人,查过了,那矿脉之中确实发现了大量的锡铁矿。”
陆修名听完,放下手中的书,面无表情,似乎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因那些暗卫查到了裴府,也发现了那些暗卫使用的兵器极好,根本不像是玉京城中官府管辖的铁矿能产出来的兵器,后来又查到汤家村,他那时就已经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果然,汤家村就是在给那些暗卫私下运送兵器。
说不定那些炸药,也原本就是要给那些暗卫的。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看来连兵部,都还只是个引子。”他又玩弄起手上的扳指,脸上一抹思虑之色,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片刻后,他起身推门而出,抬头望向夜幕,临近十五,月圆如银盘,只是在这花好月圆夜,他却没有可以欢聚的人。
这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进屋拿了瓶药,径直往方秉槐院子里走去。
方秉槐和裴徵君都住在镇国将军府的西跨院中,离陆修名的寝殿隔了一个小花园,他穿过小花园,刚进西跨院的园子,就看见方秉槐正坐在园子一边的梧桐树下独自饮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她一边举起那酒壶,一边喃喃吟诵道,然后将那酒一饮而尽。
就在她觉得还未尽兴,拿起酒坛子又要往酒壶里倒酒的时候,有人一把抢了她的酒壶,递给她一个小瓶子道:“小姑娘家喝什么酒,不如试试我这膏药,治疗烫伤效果极佳,还不留疤,旁人我可不轻易给。”
方秉槐听完这话,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说来也巧,今日她回府之后翻过青容郡主给的那药箱子,里边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找到治疗烫伤的,她还想着,这是天意让她活该留疤,这会陆修名却把药送来了。
她堪堪一笑,陆修名闻到她满身的酒气,问:“你这是喝了多少?这是什么酒,闻着倒是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