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跟他说几句话,权当还给人情,便说:“晏编修,劳驾你跟咱家走一趟。”
我是皇帝的贴身宦官,我要找晏卿说话还是比较容易的,没人敢拦着。
晏卿刻意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三宝公公,不知您有何指教?”
想当初我跟晏卿是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现如今说话要绕几道弯,着实费劲。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低声道:“指教谈不上,咱家想着晏编修曾在福聚德替咱家挽回了一次面子,咱家想跟晏编修说几句心里话。”
晏卿恭敬地说:“三宝公公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我只是皇帝的贴身宦官,晏卿用不着这么恭敬地待我。他越是恭敬,我越觉得心酸,没入宫之前,我们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的,私下无人时各种瞎胡闹,特别是我,把晏卿都险些带坏了。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我道:“晏编修,咱家宣读圣旨,想必晏编修发现詹事大人和季少詹事作为詹事府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个降级留在詹事府,另一个降级进入翰林院。其他人我不太认识,唯独晏编修从正六品詹事府府丞变成翰林院正七品编修。按照詹事府和翰林院官阶设置对比,詹事府最大的官员比翰林院的头目学士要高两个官阶,如此类比往下推,晏编修本该是成为正八品的五经博士。咱家这么说,晏编修可明白?”
晏卿的眉头微皱舒展不开,他说:“实不相瞒,三宝公公,在下正为这件事发愁。”
我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问:“有何发愁?晏编修看似明降实则暗升,若是放在其他官员身上,谁人不是喜欲狂?”
晏卿带着许多顾虑,踟蹰了好一会儿才说:“三宝公公,在下因一时兴起引起如此大的波折,若是日后被人泄露出去,詹事府的官员将全部与在下为敌。在下被皇上调入翰林院,大部分同僚都被降职处理,唯独在下明降暗升,只怕在下以后在翰林院难以立足。”
我接话道:“晏编修此言差矣,翰林院的官员们,咱家看着个个都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相信晏编修去了翰林院如鱼得水,一定会仕途顺坦。晏编修,你别忘了,此事有吉祥公主的功劳。咱家出来已久,需即刻回御书房伺候皇上,后会有期。”
其实我找晏卿出来谈话,主要是想告诉他,他能在这场变革中得以保全,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吉祥公主。反正我跟晏卿早就是不可能,吉祥公主那么喜欢晏卿,我旁敲侧击的让晏卿知道吉祥公主的好心好意,这对吉祥公主和晏卿的感情也有帮助。
至于晏卿和吉祥公主能不能终成眷属,全凭皇帝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