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怒意渐起,声音沉得可怕:“你这是想一直用芷予牵制本王?”
萧素却不为所动:“王爷食言不止一次,我们总要为自己留后路,这也是跟王爷学的。”
“萧楼主,你这样做怕是不妥吧,苍华楼的人知道你为了一个女子和朝廷作对吗?”
萧素的笑更深,但仔细看去,那双弯弯的眸子像是寒潭底下埋了千年的寒冰,他静静看着钟离寂:“这便不劳王爷操心了,每月十五自会有人送来解药。”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离寂攥着药瓶,深深吸了口气,他这人向来心高气傲,哪里甘心受别人的威胁,可事关芷予的性命,他只能咽下这口气。
罢了,来日方长,笑到最后的是谁还未有定论。
“钟离寂肯定气得不轻。”凌音迈着轻快的步子,边走边笑道。
“如此,他便不敢轻易再威胁你了。”萧素淡淡道,“像他这样的人,既然心狠就该狠绝,他如此在乎苏芷予,日后即便成了事也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凌音点头附和:“是这个道理,做大事者是不能有太多真心的。可是若真做到了这样,这一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怨不谈,凌音还是很佩服钟离寂的,他不是一个十足的君子,却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善于识人,老谋深算,有狠厉也有柔情。
站在凌音的角度,钟离寂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但他却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皇帝。
不是一路人,所以只能欣赏,或许经年不见之后,连这份欣赏也就随着时间淡忘了,兜兜转转,能记在心里的,还是那些志同道合的好友。
“诶对了。”凌音忽然想起了李意,“你说,有没有人会突然睡了半月,醒来后就总是胡言乱语,脑子也变得不太灵光,但他自己却觉得和以往一样正常?”
萧素挑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想到了李意曾对我说的话,他说自己以前总被人夸聪明,后来莫名其妙地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后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我还特意写信问了下我爹,没想到确有此事,以前的李意竟还参加过科考,得了三甲第九的名次,可你看他如今的样子,哪里像一个满腹诗书的公子。”
萧素看向她:“所以你怀疑他是被人所害成这样的?”
凌音摇了摇头;“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好奇他得了什么病,怎的突然就变傻了呢?”
萧素揽过她的肩,边走边在她耳旁低声道:“他很可能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凌音咬着手指思索,听到他这么说,立马抬眸看着他:“此话怎讲?”
“江湖上有一种名为千金一梦的迷香,只要在一个人的房中连续点上一个月,此人便会突然昏迷,醒来后会神志不清,更严重些会变得痴傻不能自理,如今李意只是整日迷迷瞪瞪的,这样的症状算是十分轻的了。”
凌音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眼神:“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简直是我的百科全书啊。”
萧素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蛰伏于仇人手下,自然事事万分警惕,毒和药这两种东西能杀人于无形,像他这样的人,不了解它们,就相当于读书人不看书直接进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