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着凉。”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独立的人，心里没装过什么事，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无所谓的小混蛋，可这次柳铭跃的事让我意识到，我已经真真正正爱上凌音的家人们了，他们不再只是我冷眼旁观的角色，而是真正地印到了我心里。”

她继续说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觉的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有了牵绊，我便真的像是这里的人了，此刻的归属感是我从未有过的。”

月无双静静听她说着，其实他听不太懂她说的什么，而她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应，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只静静地听着她轻轻地诉说就够了。

她忽地扭过了头，冲他绽出个笑容：“城主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原来她也知道他听不懂。

月无双摇了摇头：“但我知道此刻的你是开心的。”

“是啊，是开心的，我一直在尝试融入这个世界，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找不到踏实的感觉，现在看来，其实我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属于这个世界了，现在的我，是踏实的。”凌音紧了紧披风，走吧，我们回去看看。

山门口的场景让月无双一愣，他怔怔地看向凌音，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日无波无澜的眼神，视线移向地上那几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

凌音用帕子遮住鼻子，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作呕，但她还是向前走近了几步，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一旁的衙卫。

“喂给他们，他们可得清醒着好好感受我的招待。”

瘫在地上的几人手脚皆被砍去，身上被刀划了数不清的伤口，已经血肉翻飞，那几人正是龙碎云和暗牢里打过柳铭跃的人。

凌音被血腥味呛得有些难受，她皱了皱眉，在龙碎云身上踢了一脚：“我将你伺候的可还满意？”

龙碎云吃了药，悠悠转醒，醒来后只觉浑身疼痛，只得不断在地上打滚。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哎呦，还有力气喊呐，舌头拔了吧。”说罢，她又嘱咐道：“你们可悠着点，别让人死了。”

“一切弄妥当了将他们几个身上的血收拾干净，换身顺眼的衣服，带回柳府。”

说罢，她走回月无双身边，朝他无害地一笑：“我们先走吧。”

月无双点了点头，没什么其他表情。

凌音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狠的事情，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可一想到柳铭跃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她便恨，恨这里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凌音虽然也意识到这次下手黑了些，但她从不后悔，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选。因为她清楚，若不是柳铭跃被救，他只会遭到这些人更残忍的对待。

伤害她的人她可以不计较，但伤害她在乎之人的那些，她必会千万倍奉还。

“城主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她方才便问了，那时月无双想说，在他心里，她是个聪明且通达的女子。

此刻她又问了一遍，月无双看向她，目光淡淡的，语气也如往常：“在我心里你个聪明且通达的姑娘，这是方才你问我时我想回答你的。”

“那现在呢？”凌音摊开手，掌心竟藏着几颗瓜子。

“现在……”月无双看向她手中的瓜子，拿过一粒，“现在啊，你还是那个聪明且通达的姑娘，不过似乎有些贪吃呢。”

凌音抬眸看向他，忽地笑了起来，他的眸中也藏着淡淡的笑意。

他从来都知道，她对人友善却也不是个十足善良的姑娘，可人不就该这样吗，太过完美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那样的话就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