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月无双突然叫她。
她头也不回道:“怎么了?”
他淡淡道:“不用找了。”
凌音疑惑地看向他,见他直直盯着前面,因月无双正好站在地牢通道的十字路上,他可以看到的地方凌音并看不到。
看他这神情,凌音心下一紧,急忙跑到他跟前,随着他看过去。
她看不太真切,只能看清路的尽头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月光透过窗户勉强地照了进来,映着窗下的一个十字木架,那木架上似乎绑了一个人,那人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的心突然加速了跳跃,砰砰的声音似乎能震塌整个牢房,她深吸口气,沉声问道:“城主,前面是不是有个人?”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口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月无双是习武之人,自然视力要比她好,对前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嗯,我没见过柳公子,但想来应该就是……”
不待他说完,凌音已然冲了过去。
她用匕首砍断了束缚柳铭跃的绳子,没了支撑,他的身体猛然倒下,她迅速接住了他,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借着月光,凌音看清了柳铭跃此刻的样子。
他的衣服已经没一处完整的地方,身上遍布着鞭伤。
凌音张嘴,却如何也说不出话,只有豆大的泪水不断往下掉,她颤抖着手放在他鼻尖,猛地一滞,不停地晃着他哭了起来。
月无双眼眸微闪,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陨落了么。
他走近,蹲下身手搭在柳铭跃手腕把脉,这脉象……他又伸手在他鼻尖又探了探,轻轻舒了口气。
“凌音。”
“铭跃是我害了你,你说你平时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折在这里了呢,你不能死,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就这么死了!”
“凌音。”月无双又叫了一遍,见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索性拉住了她的胳膊,“凌音你听我说,柳公子还活着。”
她瞬间止了哭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柳公子还活着,只是气息比较微弱,难以察觉。”
她怔愣了一瞬,似乎终于听懂了他的话,慌忙地又探向柳铭跃的鼻子,片刻又撇嘴哭了起来:“你莫要在骗我了,他明明已经没气了。”
“他的气息很弱,若非习武之人很难察觉出来,我们需得尽快把他送回去医治,晚了就真来不及了。”
凌音呆呆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城主当真没骗我?”
月无双看着她未言。
她忽地又笑了起来,扶着柳铭跃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月无双从未见过这样的凌音,即便遇到再难的事,她也总能很快由慌张变得镇静,而这回她就像个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到最后,月无双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