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也看到了他们到来,站在二楼,目光看向凌音,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进了包厢坐好,王有乾满面回忆道:“周姑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婚后第一次来听戏,就是这出《江南叹》。”
“哦?”凌音抿了口茶,问道:“那老爷可还记得此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
“当然记得,我与夫人……周姑娘第一次听戏,记忆尤深。”他目光落在戏台,缓缓道:“这出戏啊,说的是……是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他开始拼命捶自己的头,“怎么会想不起来!”
“老爷。”萧素拦住他,“老爷方才已经讲了,这戏讲的是一对恩爱夫妻因奸人挑拨产生种种误会,最终阴阳两隔追悔莫及的故事。”
凌音抬眸看向萧素:“你看过,还是瞎编的?”
他一本正经道:“在下不才,看过的戏文挺多的。”
她狐疑地看他两眼,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老爷,你方才已经与我讲过了,并没有忘记。”
“是这样吗?”王有乾不可置信地盯着凌音。
她点了点头,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是啊,我骗老爷做什么。”
他这才舒了口气:“我就说,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会忘记。”
凌音抿了抿唇:“老爷,我再问你件事,考考你的记忆力。”
他灌了口茶,坐直身体:“你问。”
她道:“老爷可记得一个叫张稚的人?”
“我当然记得,张先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快速瞥了萧素一眼,接着问道:“老爷如何认识他,又可记得他住何处?”
王有乾嘶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如何认识……你等等,让我想一想。”
凌音笑了起来:“我看老爷是忘了吧,你就只会说大话。”
“我想起来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早些年我在外经商,结识了张先生,他教给我许多做生意的门道,还传了我些拳脚功夫,张先生当真是个好人。”
“老爷可知道他住何处?”
“住何处……”他垂着脑袋想了半天,喃喃道:“住在何处,住在何处……住在竹州。”
他抬起头:“没错,张先生住在竹州!”
“老爷记性可真好。”凌音给他倒了杯茶,挑眉看向萧素。
竹州……萧素若有所思,见凌音得意地朝他看来,他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察觉到她气鼓鼓地扭回了头,他轻笑了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斜对面的包厢,里面有个还算熟悉的身影,是王有乾的女儿,王雨君。
她似乎与同包厢的白衣男子起了争执,两人在争吵着什么,没一会儿一只手从白衣男子身后拽住了他的衣领,一个墨衣男子进入视线,两个男人推搡起来,王雨君拉架,三人乱作一团。
萧素又看向王有乾,他正专心地盯着戏台,全然没注意对面。
再看凌音……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不知何时离开了位置,想来应该是去如厕了。
萧素双手抱胸,斜倚在一旁的柱子上,视线又移回对面的包厢,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