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或许是他变了，变得对世间的人和事又宽容了许多。

“姑娘，你身旁这小朋友可真漂亮，是你妹妹吗？”

凌音身旁一位年轻姑娘凑了过来，眼看伸着手要来揉他的头，他冷眼看着她，起身离得远远的。

好吧，他收回方才的想法，或许他并没有变得宽容。

凌音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家小妹妹她脸皮薄，害羞。”

“理解理解，小姑娘嘛，害羞些也正常。”

月无双：“……”

“我去如厕。”

说着，他转身就走。

凌音赶紧跟上：“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她自然地拉起他的小手：“你走慢点。”

月无双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去做什么？”

“看着你呀，这里人多杂乱，万一有人瞧你长得好看，把你拐走了怎么办？”

他不再言语，只静静地走路。

“城主，平日有人愿意与你多说话吗？”凌音边走边道：“我看呀，也就我这么有耐心，即便没回应还要与你说个没完。”

他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平日若有人在他面前说话，可能超不过三句就已经被他的眼神赶走了，他们想说也没机会说。

“平日那些人，我懒得听他们说废话。”

凌音没想到他会回答，笑道：“那意思就是，城主愿意听我多说咯？”

是这样吗？他问了问自己。

“不讨厌。”

她咯咯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城主现在这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月无双忽然停住脚步：“你要与我一同进去吗？”

凌音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茅厕入口，她正拉着月无双堵在门口中间。

“呀，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说着，她急忙退出老远，指着一棵树道：“我就在那棵树下等你。”

月无双忽然觉得怪怪的，上回有人送他如厕，还贴心地在外面等他，已经是在他六岁的时候了。

她是真把他当成了孩子。

凌音站在树荫下哼着歌来回踱步。

“是你？”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循声望去，眉头微皱：“吕亦南？”

上回他被柳铭跃打得半死，没想到这么快又碰上了。

凌音顿觉不妙，转身就跑，不想又有两人突然从身后出现，将她的路堵住。

“还想跑，这回你可跑不成了。”

吕亦南仍旧穿一身绿得五彩斑斓的衣服，头上戴一顶红帽，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活像一只作怪的大公鸡。

“大公鸡……吕亦南，你莫要找事，否则我还要打得你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