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晃动？

她猛地坐起身，透过窗户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江面，自己竟然在船上。

她想起落水前的情景，难道那歹人最终良心发现又将她救起来了？

她揉了揉有些发昏的头，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抬手间，她发现自己的衣袖宽大且长，不禁一愣，低头一瞧，身上正穿着一件男装样式的淡蓝色宽袖长袍。

她走到镜子前，不禁被自己此刻的形象逗笑了，镜子里的人，一身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俨然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自己落水时衣服被扯坏，且浑身湿透，想来是救了她的人拿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了，这么想来，那歹人似乎也还算是个好人。

她将身上衣服紧了紧以免滑落，又将袖子挽了好几下，走到窗边看起了江景。

天已经亮了，但江上烟雾依旧缭绕，恍若身处仙境。

这是她第二次坐船，虽然依旧有些不适，但已没了第一回时那般强烈的头晕呕吐之感。

回想起来，好像她每次上船都是不迫不得已的。

背后的门被人打开，她缓缓回头。

萧素端着一碗粥打开房门，便见凌音站在窗边，静静地回眸朝他看来。

素净的衣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套着，添了几分慵懒之意。她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细碎的发丝被江风吹得微微飘起，窗外烟波缥缈的背景映衬着她白净清秀的脸蛋，像一幅安静美好的水墨画。

很快，水墨画的女主人公不合时宜地面露狰狞，带着凶狠又防备的目光，破坏了这一美好画面。

“怎么我去哪都能碰见你，你故意跟来的吧？”

萧素看着她笑了笑，将手里的粥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这话说得可就冤枉在下了，在下好心救了姑娘，姑娘不道谢便罢，又何必出言伤人。”

凌音上下打量他，他一身白衣，衣摆处的层层薄纱上绣着点点红梅，让她不禁想起她进宫偷《乾坤册》那天，他的衣摆处也是绣着样式相似的红梅，清冷也孤傲。

“难道昨夜抢东西的人是你？”

萧素微微颔首：“没想到姑娘眼神这么不好，我以为你早认出我了呢，还想着我们也算有几面之缘，姑娘会帮我拖住那贼人。”

“几面之缘？”凌音冷笑，“我和你可没什么缘分，晦气！”

他像是没听到，自顾说道：“可惜为了从江里捞你，错失了抓住那贼人的机会。不过姑娘也不必太过自责，下次见到他再抓住就是了。”

凌音翻了个白眼：“萧公子，敢问你这么厚的脸皮师承何处，好让我也拜师学学。”

“自学成才。”他拿出折扇，轻飘飘扇了起来，“不过我看你底子不错，倒是可以指点一二，想必很快就能追上我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得能说会道。

“你为何抢别人的东西，那人都同我讲了，你就是个强盗！”

他嘁了一声，眼中不避讳地露出一丝冷光：“他的东西？你可知他是何人？”

凌音摇头，朝他冷冷哼了一声：“不管他是何人，也比你像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