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柳铭跃身边,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看郑礼。
郑礼似是看透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与柳小弟在监牢时一见如故,很是谈得来。昨日出狱时,我二人就约定好今日来此听书,柳小弟将这里的说书人夸得天花乱坠,我倒要看看是否如他所说。”
“没想到啊。”凌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想到前些日子她还威逼利诱郑礼揭露阉党的丑行,不觉有些尴尬。
“凌姑娘不必为往日介怀,你做的没错,我还要感谢你的搭救之恩。”郑礼不愧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她所想。
她急忙摆手:“别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
“诶好了,以前的事就都过去了,郑兄是心怀大义之人,表姐也不拘于小节,你们二人无需这般拘谨无措。”他看向戏台,“开始了,听故事要紧。”
“话说二十年前,苍华楼新任楼主萧岚,以一剑名扬天下……”
“一时间,火光四起,苍华楼就此湮灭于世,武林之中一代英杰从此杳无音信,无人知他是死是活……”
“直到一个月前,江湖传言萧岚复出,苍华楼再起!”啪的一声,醒木一拍,“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掌声一哄而起,凌音木讷地拍着手,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直到走出酒楼,和郑礼分别,她都心不在焉。
“凌音,你怎么了,不会还沉浸在故事里吧?”柳铭跃以为她被故事里的悲情感染,安慰道:“这就是个故事,你别太当真。”
“这怎么会只是个故事呢。”她叹了口气,“也对,一个人的经历,也总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故事,能感同身受的,从来都只是故事里的人。”
“我问你,方才说书人所说,一个月前萧岚出现,苍华楼有再起的迹象,是他编的还是确有此事?”
柳铭跃认真道:“说书人说书,大多都是根据已有事实加以夸张改编,我觉着这事儿是他编的,不然下回他讲什么。”
“但愿吧。”凌音微微皱眉,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自从与萧容尘分别,他在江湖上一直杳无音信,保不准是憋什么大招,又要搞事。
她摇了摇头,他做什么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建安城达官贵族里最靓的仔,江湖的那些破事以及江湖里的那些人,都和她无关。
柳铭跃见她一直埋头走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回事,我总觉着你听完书后有点不对劲。”
“有吗?”她看向他,扯出一抹笑,“没有吧?”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哦,那就没有。”
他平日总是一副风风火火充满活力的样子,偶然间这么呆倒显得十分乖巧可爱,凌音胡**了摸他的脑袋:“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在路上我给你讲故事,你瞧着吧,定会比方才那说书人说得好。”
他弯腰避开她的手,嫌弃道:“小爷的头可不是随便能碰的。”
“嘿?那我就要碰了。”凌音追着摸他的头,两人边跑边闹地回了客栈。
路过钟离寂门口,凌音停了下来,想到今日他强迫她看行刑的所作所为,狠狠地在他门上踹了一脚,随即拔腿跑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