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他一眼,夺过骰子:“哎呀,这不是闲来无聊找点事儿做嘛,你能不能有点高雅的追求。”
随即她晃着手中骰子,不怀好意地一笑:“这么低级的乐趣我来承受就够了。”
“少爷小姐,咱们已经到南疆了,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凌远之的信里只说钟离枫来了南疆,具体住址没人清楚。
凌音掀开轿帘,对着柳叔道:“柳叔,你先找个地方喂喂马,我和柳铭跃去打探打探。”
在马车上没什么感觉,待下了马车,凌音顿觉周身空气充满了湿热黏腻之感,让人浑身不太舒服。
她自言自语:“还没到盛夏,这里的天怎么就如此湿热了起来?”
柳铭跃解释道:“都说南疆天气恶劣,就恶劣在此处,此地常年潮湿多蚊虫,且白日湿热,晚上阴冷,让人难受得很。世代居于此的人到不觉得什么,可要是外地人到这里来,多半得生个一两年的病才能适应。”
凌音微微皱眉,皇帝老儿也真能狠下心,将自己原本宠爱的儿子送到这个地方自生自灭。
她随意拦了个路人:“大婶,请问您可否知道最近从京城来了个外地人?”
那女子十分震惊地斜眼看了她半晌,凌音不禁开始怀疑是自己脸上有东西?还是今日的发型做得奇怪?
总不会是她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你叫谁大婶?你才大婶!人家才三十出头!”
女子朝她狠狠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凌音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看了看柳铭跃:“你看她像多大,我眼神应该还算好吧?”
柳铭跃胳膊搭在她肩上,大半的身体重量落在她身上,好笑道:“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开始犯迷糊了。”
“我哪有犯迷糊?”
他慢条斯理道:“出门在外,尤其是求人问事,不管那人是谁有多大,你尽管往年轻了叫,人家才会高兴,才乐得同你多说些。”
“我看你祈求饶命的时候脑子转得挺快,嘴挺甜的啊,怎么一安逸下来人就傻了?”
凌音语塞,一时间无法反驳。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现在想起当日你在祭台上,妙语连珠,将人夸得天花乱坠的模样,我真是十分敬佩。”
“你滚开!”凌音身子一低,他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失去支撑,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我还不是为了救你才以身犯险的。”
“你个没良心的还笑话我。”说着,她一拳拳打在他身上,“我让你笑个够!”
“快走啦快走啦,城北有人轻生了!”
“有人轻生?你可认识那人是谁?”
“好像是最近从京城来的,那小公子长得可俊俏了,没想到就这么跳河了。”
“哎呦,那可得赶紧去看看,年纪轻轻的要是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一堆人说着闲话,脚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凌音拦住其中一人:“帅气俊朗,玉树临风的大哥,请问城北怎么走?”
“哎呦,这姑娘眼神不太好啊,大爷我都五十多了,你……”
凌音顾不得和他废话,不等他再啰嗦,语气瞬间变得凶巴巴的:“姑奶奶问你城北怎么走,再废话一刀砍了你!”
大爷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指着路:“直走,遇到第一个路口后右拐,再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