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深处尔虞我诈的皇宫,让他从小就看清了人性的阴暗,世间丑恶他看在眼里,却从不想自己也变成那般只为争权夺利便枉顾一切的可悲之人。
这般的想法和行事原则让他在皇宫中成了异类,也为此吃过不少亏。
有些人说他傻,指责他没手段不够睿智。可是他不傻的,他只是不愿和许多人一样,身处淤泥之中,便真的与其融为一体了。
他身边那么多人,有人为了权害他,有人为了权护他,终究,从来没有人因为他只是他而做什么。
他向来是孤独的。
直到结识了凌音,她似乎从来不在乎他如何想如何做,不在乎他太子的身份能给她带来何种好处,就像她一直明目张胆地说着的那些直白的话,她对他好,只是因为他这个人。
知音难觅,挚友难得,他似乎足够幸运呢。
“殿下!”
门外老四一声粗狂的呼喊将走神的他吓了一跳。
他稳了稳神,看向迈着大步走来的老四,低声道:“老四兄弟找我何事?”
“无,无事,我就瞧瞧凌音怎,怎么样了。”
“大夫说可能会昏迷一两日。”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老四兄弟,今日我们与贼人交手的时候,你可有留意是否有人接近过凌音?”
老四挠了挠脑袋,垂眸回忆着,猛地抬起了头:“我,我还真看见了!”
“当时有,有个小贼要偷袭凌音,我本来要去制止,却被一个戴帷帽的白,白衣人抢了先,他二话不,不说将那人一剑封喉,又蹲在凌音面前看了一会儿,就……就走了。”
白衣人……钟离枫若有所思地看向凌音,磨砂着手中瓷瓶。
“殿下,你,你的身手可是真厉害,你一个打我们四个可是绰绰有余,怎怎的之前任由我们抓……抓住,还一副文弱样?”
钟离枫无奈地笑了笑:“我学这些皮毛功夫是为了健身自保,不喜欢用来打架,若无危险情况,我更乐意扮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
见他面露疑惑,他耐心解释道:“站在一个弱者的角度看世界,就会发现很多自己如今身处之地察觉不到的东西,于我而言,有趣且有意义。”
老四似懂非懂地点了地头,他或许听不太懂,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太子,是个好人。
两日后。
凌音是在一盆热水的浇灌下醒来的。
她趴在**,无语地看着老四,幽怨的语气中带着愤慨:“老四哥,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啊。”
“对不起,我,我本来是想帮你擦脸的,没想到手没稳住,一盆水泼到了你……你头上。”老四手忙脚乱,也不知从处扯了块布,上来就要给她擦脸。
“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来。”凌音急忙制止他,随手拿起床边的衣裳擦了擦脸,问道:“殿下呢,他没事吧?”
她昏倒前最后的意识便是钟离枫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睁眼没看到他在身边,她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她都豁出性命去救他了,若这样还避不开剧情,那她真的就要暴走了。
“殿下他,他出事了!”
轰地一声,凌音脑袋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