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青实在没想到,司徒庭兰竟然会这样开口表扬他,作为裴家的小儿子,从小活跃,待不住,经常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因兄长文静淡雅,言谈有度,于是打他记事起,自己便成了兄长的反面教材。
人人都说裴家的大公子好,好的不得了,好到无法用言语夸赞,而说到裴家的二公子,人人便只是礼节性的点头夸赞,也很不错了,挺好的了,只是比他哥哥差一些而已,但也不错了。
外人言语客气,家中长辈的言语可犀利多了,裴砚青记不得父亲多少字指着自己的脑门痛骂,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样子,他实在是历历在目。
这些年,还真是,从未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痛夸他比兄长好。
裴砚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他笑着将石凳上的弓箭移开,赶忙请司徒庭兰坐下。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裴砚青心中欢喜,可少不得装出淡然不屑的样子,如此来彰显自己更高哥哥一等。
司徒庭兰笑着入座,一脸欣赏的望着裴砚青:“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一个解不开的疑惑,想到你这来讨教讨教。”
裴砚青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司徒庭兰,眼中多了几分狐疑:“虽说我看不得裴子骞那样子,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博览群书,你有解不开的疑惑,还需要到我这来讨教?”
司徒庭兰闻言摆摆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不是读书就能解答的疑惑,原是我要寻一位故人,说是在青州的汗粮库,那裴子骞刚愎自用又好强要面子,连青州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却百般拦着不让我来找你,说是你生性顽劣,只知道遛鸟斗蛐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怎会听说汗粮库这种地?可我不这么认为,你看着没正行,实则心细如尘,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呢!”
司徒庭兰一口气不停歇说出一大段话,裴砚青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脚仿佛踩在了棉花上,脸上不免生出几分得意来。
他故作正经的坐下,故作老成的开口:“虽说我在青州不过短短几年,但青州哪个地方是我不知道的?别说汗粮库这种地方,就是乞丐躲藏的犄角旮旯我都知晓!”
“我就知道你必然知晓!不知你可否告知我,让我解了心中的疑惑!”
司徒庭兰闻言目光一亮,一副激动的要将面前的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裴砚青被驾到这个高度实在说不出没听过这三字,可汗粮库这三字他的确是没有听过的,于是轻咳了一声,起身道:“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白白告诉你,若你能将裴子骞的莲花玉佩拿来给我,我就告诉你。”
“此话当真?若是我将你大哥的玉佩拿来,你便告诉我,汗粮库在何处?”
司徒庭兰见他没有立即回答,心中是有三分担忧的,裴砚青闻言镇定点头,目光坚定:“这是自然,你什么时候拿到玉佩,我便什么时候告诉你。”
“好!我现在就去拿!哪怕是偷是抢,今晚之前我必然拿来给你!”
司徒庭兰丢下这话,猛地起身,抬脚便往外冲去。
裴砚青却是吓得不轻,他还真是不知道汗粮库这地方,裴子骞的玉佩他也不想要,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好查查这汗粮库的方位。
哪里知道司徒庭兰这般信誓旦旦的,说会在今晚之前拿到玉佩。
话都说出去了,裴砚青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到时候给不出方位,自己的面子该往何处搁。
于是,他猛地起身,冲进了房间,将房间里大大小小的盒子都拉出来,开始寻找那些年从青州带过来的东西。
他记得,那时候他闲暇无事可做,便爱上了绘图,整个青州有趣的地方都被他画在了地图上,汗粮库这个地方他实在没有任何记忆,这时候便只能寄托于所有希望在地图之上。
若是侥幸在地图上画了汗粮库,那便好了,若是没有,那便是惨上加惨。
裴砚青疯狂的翻箱倒柜,终于从夹缝中找到一张自己手绘的地图,因为太过久远,地图上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甚至看不清上头标注的是什么字,让他很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