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北镇抚使若是穿着这样,带着镣铐出门,若是被人瞧见,只怕颜面扫地。
王衡出咬牙起身,正准备抬脚往前之时,后背被一冰凉坚硬的东西掷中,随即有清脆落地的声音。
是钥匙。
王衡出还来不及转身,便听寥庄生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他日再见,你我便不是师兄弟了。”
王衡出觉得这话好笑极了,当即大声反驳:“早就不是了。”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钥匙,故作恭敬地看向寥庄,双手作揖,几乎一字一顿开口:“多谢,廖大人!”
开了镣铐后,王衡出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连一分余光都没有落在寥庄的脸上,转身狠狠离开。
虽然刚才他嘴上说的很强硬决绝,可是离开牢狱之时,一双眼睛还是不由得湿润起来。
寥庄从小好强却也耐苦努力,加之天赋过人,什么事情都能做的非常好,王衡出一向很是崇拜他,虽然从官之后,寥庄的态度让王衡出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可心里的那份敬意始终存在。
那是如亲哥哥一般的存在,是割舍不去藏在心里的情感,若是非要割舍,便要活生生剜去半颗心。
王衡出心里自然是痛的,这世上再没有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杀死自己至亲更残忍痛苦的事了。
他摸了一把眼泪,挺直了脊背,仰着脖子离开了锦衣卫司,大步流星往北镇抚司走去。
典伏这几日心里十分不安,没有王衡出的消息,整个人都焦躁极了,有事没事的就在北镇抚司门口溜达。
今夜更是不例外,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哎!”
典伏扶着柱子叹了口气,又转身走到大门前,拍着门叹了口气:“哎!!!”
正当他转身准备再叹一口气的时候,王衡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连连后退,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开口:“大……大人?”
王衡出微微颔首,淡定道:“大半夜的叹什么气。”
“大人,你能安然无恙回来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典伏欣喜极了,不由分说地上前抱住王衡出,兴奋地重重拍王衡出的肩膀。
王衡出很是不习惯和一个男子这样亲密的往来,忙伸手将他推开,本想嫌弃地拍拍衣服,却发现自己穿的更脏,于是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说道:“你也不嫌脏?”
典伏笑着跟上去,抓过王衡出的胳膊满脸享受道:“不嫌弃不嫌弃,大人在我心里就像是那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甭管穿什么衣服,哪怕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在我眼里大人也是干净的,香的……”
王衡出闻言很是嫌弃地挣脱典伏的手,皱眉道:“别再说这么恶心的话了。”
典伏连连点头,喋喋不休地继续说:“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指挥使这回对大人动真格了,不会轻易放过大人。”
“他确实没有轻易放过我的意思。”
王衡出眯了眯眼睛,脸色又难堪起来,一旁的典伏再次点头:“也是,放了大人和指挥使也没什么关系,都是司徒老妹和裴少卿的功劳……”
不等典伏说完,王衡出便顿住脚步看向他:“你知道?”
“是啊,大人出事没多久,我便去找了司徒老妹和裴少卿,我求他们一定要救救大人,他们一口应下了。”
典伏满脸都是由衷的赞叹:“这司徒老妹和裴少卿果然非同凡响,这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真是佩服他们,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做到那样的位置,厉害厉害。”
王衡出方才在牢狱之中听寥庄那么说,心里担忧极了,急忙对典伏道:“速速为我更衣,我要去见她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