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庄闻言脸上很是意外,诧异地追问:“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威胁太尉大人,怕是活腻了吧?朝堂之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角色,当真让人意外啊!”
郑忠之一想到司徒庭兰和裴子骞的脸,就头疼,扶着墙摆手道:“便是你那师弟的两个好朋友,年纪轻轻胆子倒不小,竟然敢查我的底子,你没和他们接触过或许不知道,这两年轻人,莽莽撞撞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寥庄听到这话很是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庭兰和裴子骞,会为了救出王衡出,不惜去威胁郑忠之。
尤其是司徒庭兰,昨夜还同自己一起吹着夜风看着月亮吹着小曲,一副信任的姿态,怎么转头就去了太尉府做这等事。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坐了下来,寥庄拿起茶杯看向郑忠之,认真道:“大人,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可急于一时,我们需得慢慢商量。”
郑忠之闻言,勉强一笑,也故作镇定地对他挤出一句话:“对你来说不可急于一时,对我来说却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这王衡出必须马上放了。”
说到这里,郑忠之见寥庄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忙抢在他前头开口:“再说了,王衡出是被你冤枉入狱的,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人,你拿得出证据治他的罪吗?更何况,他好说歹说也是一朝廷命官,动不动他得用圣上来做决定,难不成你还打算先斩后奏?”
寥庄一怔,开口准备说几句,郑忠之再一次抢在了他前头:“还有,你方才说,这事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商量,想必你在王衡出手里并无实质性的把柄吧,我和你不一样,那两狗东西手里是有能掐住我咽喉的东西的。”
几番言语下来,寥庄竟然无言以对,他低头沉思起来,郑忠之说的对,他并没有私下处罚朝廷命官的权利。
实际上,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对外宣称王衡出杀人不过是一个由头,实则是借机将他控制起来,好将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弄死王衡出,寥庄下不去这个手。
他并急于处理王衡出的事,他心中最期盼的便是能关王衡出一世,毕竟两人是同门师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即便再不喜欢王衡出,也不至于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更何况,王衡出始终恭敬待他,从未说过半句不好的话,他将自己当做亲兄弟对待,寥庄心里又怎会不知?
如今郑忠之的到来,算是彻底打乱了寥庄的计划,寥庄很是为难地起身,目光落在窗子上好半天才开口:“太尉大人,若是我执意不放王衡出,你又当如何?”
郑忠之闻言也跟着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如鹰落在寥庄的后背上,一字一顿道:“杀了那两狗东西太过危险,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招,我若是别无他法,也不会到这来找你,你若是连这迫在眉睫的忙都不帮,也别怪我顺势将你拽进泥潭,既然你不讲情面,那么谁都别讲情面,共沉沦算了。”
寥庄叹了口气,终于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郑忠之,疑惑的目光在郑忠之的脸上来回打量:“太尉大人一世英名怎么会败在这两小孩手上,我真是好奇太尉大人究竟有什么把柄能被这俩小孩拿捏?”
郑忠之闻言淡淡一笑,拿起小茶壶喝了一口茶,不答反问:“我也很好奇,廖大人这般聪明谨慎,做事从来都不会露出尾巴,是如何被自己的师弟抓住了把柄?”
两人始终不愿意为了对方冒险,不愿意牺牲了自己的仕途,谈到这里,便进入一个僵局。
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愿意放过谁。
寥庄显然也是没有办法了,低头看向一旁的棋盘,吐气道:“不如这样,我同太尉大人对弈一场,赢得人说了算。”
郑忠之闻言抽了抽嘴角,冷嘲热讽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急于一时,现如今还有闲情雅致同我下棋,由此可见,那王衡出八成拿捏不了你的把柄,只是看穿了你的真面目。”
郑忠之所言字字句句一针见血,让寥庄无从反驳,他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只是伸手指向棋盘,率先入座。
郑忠之见状冷笑一声,别无他法,在他对面坐下。
他二人从未当面对弈过,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棋艺如何,心里都没有底气,一出手,才知道是势均力敌的程度。
寥庄心态平和,缓缓铺网,而郑忠之心中焦急,落子便只顾着往前冲,全然顾不得自身安危,很快败下阵来。
郑忠之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正要开口发作,寥庄却抢在他前头开口了:“王衡出我可以放,只是……”
话音未落,郑忠之便急急打断他:“只要你愿意放了王衡出,不管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寥庄闻言一怔,想不到司徒庭兰那丫头手里到底拿捏了郑忠之什么把柄,竟让他方寸大乱至此,回过神来接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太尉大人将我当年写给太尉大人的书信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