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查出十七具女尸案的关键线索。”
这话一出口,郑忠之心口不由得一颤,他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有备而来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开始慌乱起来,他勉做镇定地追问两人:“什么意思?”
司徒庭兰闻言忙不迭开口回答:“大人,我们都是爽快人,就不和大人绕弯子了,就我们目前查案的线索来看,行凶之人并非大管家,而是另有其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大人要费尽心思保下那个行凶之人,但我能够确定那个行凶之人就藏在太尉府中,大人保下他必然有大人的用意,我们不便插手,只不过这毕竟是十七具尸体的命案……”
司徒庭兰说到这里故意一顿,引得郑忠之愤怒开口:“我先前已经和你们说的非常明确了,这是我自己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来插手,你们这么做,分明是和我过不去,年轻人,过分的自信和追求正义会给你们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裴子骞闻言拿起一个金镯子,仔细盯着道:“自然,我们也不是非要往下查不可,查到这里知道大人有难言之隐便停了下来,着实是我们有一事相求。”
郑忠之听到这里,有些了然地抽了抽嘴角,终于略略放下心来,转身往椅子上一坐,气势又回来了:“你们这样可不想是求人的姿态,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查抄太尉府的。”
“太尉大人莫要同我们开玩笑,我们哪里有这个胆子,不过是理解太尉大人的苦衷,也想借此行些方便之事罢了。”
裴子骞忙作出一副惊恐不安的表情,郑忠之闻言拿起手上的小茶壶,小小喝了两口,才呼了口气道:“那就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同北镇抚司的王衡出王大人来往很是密切,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知己好友的程度,只是近日他不知怎的,得罪了他的师兄——锦衣卫指挥使廖大人,被他师兄借用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名头关了起来。”
裴子骞说到这里看向司徒庭兰,无奈叹了口气道:“我们位卑权轻,哪里有资格去让廖大人放人呢?眼瞅着事情越发严重,说是要给王大人判死刑,我们这也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斗胆到大人您面前来做这等冒大不韪之事。”
郑忠之闻言很是诧异地摩挲着手背,不解地追问:“王衡出的名字我略有耳闻,听闻是个很有上进心,守规则的人,寥庄我更是熟悉不过,为人虽然说不上有多和善,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同门师弟下死手,莫不是这王衡出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司徒庭兰见郑忠之态度缓和许多,猜测这忙极有可能成了,于是赶紧接话:“当真没有,我们这般信任王大人,也是基于多次同生共死的经历,他的为人我们实在清楚不过,那廖大人随意编造了一些荒诞的命案到他身上,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如今人就在锦衣卫司的牢狱之中,不知受着多大的苦。”
司徒庭兰说到这里一顿,裴子骞立马开口接上:“太尉大人宅心仁厚,尚且愿意为了保护自己人而冒那样大的险,想来那人必然有他的苦衷和过人之处,那么太尉大人必然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正义清白之士被无辜冤枉至死吧?”
“这是自然,我最崇尚的便是那些正义之士。”郑忠之接话接的更快,面上有些为难地琢磨了一阵,才开口道,“不过我同这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有些来往,却并不熟悉,未必能帮到你们。”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冷着脸抬起目光望向别处,一点回应都没有给郑忠之。
郑忠之面子上顿时有些过不去,好在此处只有三人并无其他人,郑忠之忙拿起小茶壶喝茶缓解尴尬,他见两人如此执拗,心中明白,这个王衡出是必救不可了。
若是不救,凭着面前这两人的能力,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来。
顿了一顿,郑忠之再次开口道:“所以这件事情对我而言确实很为难,不过既然是为了正义清白的北镇抚使,那我郑忠之必然尽力而为,一定将你们的朋友安然救出。”
方才还冷着脸的两人,顿时默契的同时露出感激的神色,对着郑忠之郑重鞠躬道谢:“那我二人便多谢太尉大人的仗义出手了!”
两人直起身子,便见郑忠之将目光落在金镯子之上,司徒庭兰故作提防地将东西收起,仔细放入怀中后才道:“大人,这镯子先由我保管,免得大人赖账,事成之后必定原物奉上。”
司徒庭兰故意这么一说,激地郑忠之心中不爽,裴子骞则立刻用苛责的目光看向司徒庭兰,轻声呵斥道:“怎么和大人说话呢?”
裴子骞说着抬头看向郑忠之,恭恭敬敬地笑道:“小丫头心直口快,大人可千万不要和她计较,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镯子污浊至极,怕是污了大人的眼,待我们回家洗洗,届时再送来。”
司徒庭兰方才的故意快言快语,让郑忠之心里畏怯不少,比起朝中那些长袖善舞,暗地里出刀子的对手,实际上他更害怕的是司徒庭兰这种不守规则,胡乱出招的乱拳师父。
这便像极了太极打斗,别人都慢条斯理地你推我回,一来一往,很是和谐,偏偏有人拿起路边的板砖,照着人脑袋上一头下去,当场将人拍死。
亲自送两人离开太尉府后,郑忠之很是不安地来回踱步,终于是忍不住,抬手道:“来人,取我斗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