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兰,你写好了吗?趁着崔老还没醒,我偷偷把你的文章和其他人交上去的文章放在一起。”
刑部的兄弟隔着门传来催促的声音,这时候重新写一篇是绝对来不及的,若是交不上文章,只怕崔老又要念叨好一阵。
司徒庭兰一咬牙一心狠,便将文章交了出去。
大功告成后,她伸伸懒腰,在院子里舒展了一会筋骨,舒展的这会功夫,便听到刑部的兄弟议论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玥安公主昨日忽然生病了,听说要养好一阵。”
“昨日不是吴国的使臣来迎亲的日子吗?”
“是啊,你们说这事多怪,早不生晚不生,吴国的人来了,忽然就生病了,该不会是这玥安公主不想嫁过去吧?”
“应该不会吧,她这病养养总会好的,就算多拖延几日,到最后少不得还得嫁过去,这是避免不了的事。”
“没错,她可是公主,她不嫁过去谁嫁过去?若是为了逃避和亲故意装病,便十分自私恶劣了。”
“我有个在太医院的表弟,知道一些消息,这玥安公主绝对不是装病,是真病,昨夜莫名吐了好些血,今早便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准备名贵的草药了。”
“竟是如此,那未免太过倒霉。”
司徒庭兰听到他们的议论声,不免暗自神伤,那太医院的御医们是如何的聪颖,想要瞒骗过他们,少不得真中上几分毒。
玥安公主为了王衡出当真是费尽了心思,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可惜最后还是沦落成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唏嘘。
“近日可有什么案子?”
司徒庭兰听不下去他们的争论,忍不住开口打断众人。
“有的,昨日西村王二狗家的牛跑到隔壁陈阿婆家的玉米地去了,把刚栽下的玉米苗都给踩死了,陈阿婆不依不饶,要宰了对方的牛偿还玉米,那王二狗家里只有几亩地,全靠这牛来耕地,哪里愿意?陈阿婆却不管不顾,拿菜刀把牛砍死了,王二狗一气之下又把陈阿婆家的玉米地给烧了,陈阿婆见玉米地被烧了,气地拿了火把就把王二狗家的茅草屋给烧了,王二狗也不善罢甘休,把陈阿婆家的房子也烧了,现如今两人还坐在田边对骂呢!”
听了这话,司徒庭兰不由得脑袋都大了,揉揉太阳穴头疼道:“这两人的脾气未免也太冲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演化成这副无法收场的样子,实在震惊!”
“我们也想不通,那陈阿婆如今已经八十三了,佝偻着背,路都走不动了,还有力气和王二狗吵架嘞,我们劝过几次,他们根本不听,也不接受调解……”
司徒庭兰听到这话,更头疼了,忙追问:“除了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
简洁二字,让司徒庭兰一下就死了心,只得点头道:“行吧,那我去瞅瞅。”
司徒庭兰瞅了一眼这暗沉沉的天,担心此行路远,回来的路上会被淋成落汤鸡,便拿了油纸伞,踩着匆忙的脚步急急出了门。
这西村的路比司徒庭兰想的要远不少,她也是头一回来着,若是早知道路这般远,她必定要骑马出行,而不是用这筷子般细的腿硬生生走上这么远。
西村外,司徒庭兰便看到了两处烧焦的屋子,想也不用想,这一定就是那陈阿婆和王二狗的家了。
两处烧焦的屋子对立着,看他们这陈旧的院子,想来应该是多年的邻居,司徒庭兰忍不住摇摇头,想来这两人平日里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不然何至于走到今日的地步?
不等她往村子里,高声对骂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田边传来。
“你个小赤佬,人模狗样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你可不要忘了,当初你家穷成那样,你母亲连奶水都没有,是我小妹心地善良,主动分了奶水给你喝!本来我小妹的女儿可以长得白白胖胖的,就是因为分了你一半的奶水,那孩子从此就面黄肌瘦,三天两头生病,七岁那年甚至还发烧烧坏了脑子,要不是她烧坏了脑子,又怎么会死在湖里?!”
“呸,芳姨人好,和你这死老太婆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你这死老太婆是人家的姐姐,就把这么大的功劳都往自己老脸上贴!我家是受了芳姨的恩惠,这些年一直都是把芳姨当自己亲娘养的,有什么新鲜的菜我都送一份一样的给芳姨,芳姨病的那几年,可是我和我媳妇照顾的芳姨,你这死老太婆当时可什么钱都没出,连买药的钱都是我和媳妇去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