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脚步又碎又快地消失在两人面前,司徒庭兰对寥庄眨眨眼睛,试探着追问:“我方才的表现如何?圣人没有同我生气,还笑了,是不是说明我那些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寥庄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忽然明白崔老为何负气而走了,当下便摇摇头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不妙。”
“啊?可是圣人没有大发雷霆啊。”
司徒庭兰有些后怕地望着寥庄,寥庄表情淡然,无奈摇头:“那你就要多谢圣人肯垂听你这胡言乱说还不同你计较的仁慈心了。”
“是是是……”
司徒庭兰跟在寥庄身后往里走,见寥庄不再说话,忙又追问:“廖大人还有别的事要同我说吗?”
寥庄闻言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你方才并未对圣人说真话,你千辛万苦进入刑部,不是为了洛阳民众伸张正义,是为了查清你父母当年的血案。”
司徒庭兰见寥庄戳破自己的小心机,也没有否认,而是狡辩道:“我父母难道不是洛阳的民众之一吗?”
寥庄闻言再次笑出声来,温润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肌肤照的如玉一般,整个人都温暖亲切起来,没有了从前的阴翳和杀气。
“廖大人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司徒庭兰十分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寥庄却在这时收起笑容,微微眯了眯眼睛,双手环胸道:“你应该很想知道你父母当年血案的卷宗吧?”
司徒庭兰听到这话,目光不由得一亮,有些不可思议地后退一步:“大、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大人有?”
寥庄点点头,直言道:“确实有,跟我进来吧。”
司徒庭兰心中大喜,不知道今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好事,她忙抬脚跟在寥庄后头往前走。
走了一会,见寥庄停下脚步,司徒庭兰仰头一看,见此处是掌书阁外,眼中不免流露几分失落。
这里,她来过的。
那日,她和王衡出前来查睿书渊的底细,趁着王衡出不注意,她便偷偷查了父母的卷宗,里头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毕竟是人廖大人的好意,加之两人都走到门口了,绝没有忽然拒绝好意,折道而返的做法。
寥庄利索地开门之后,司徒庭兰勉强露出一脸的欣喜,跟着寥庄一道往里走,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寥庄的路线同王衡出的路线大不相同。
他竟是没往那些书架之处所走,而是径直走向一面墙,司徒庭兰诧异地看着这面墙,正寻思这墙是不是暗藏了什么机关,寥庄忽然回过头来。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司徒庭兰,眼中满是防备:“没错,此处有机关,你背过身去,如果你敢偷看,你知道后果的。”
司徒庭兰哪里敢偷看,忙不迭回身,听着身后的人在墙上来来回回地摸索,敲击,好一会,才听到整面墙巨大的移动声。
“行了。”
寥庄开口后,司徒庭兰才老实地转过身去,这一转身,竟然看到一个非常长的密道,甚至一眼看不到密道的尽头。
寥庄将入口处的灯点着,拿在手中,司徒庭兰这才看清这密道是一路倾斜往下的,她小心翼翼地迈上这仅供一人站立的台阶,在这狭小的密道中小心前行。
正当她准备抬手扶着墙壁往前走的时候,寥庄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别乱碰,墙上都是机关。
整个密道是呈圆弧形的,一圈一圈又一圈,司徒庭兰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只觉得好像鬼打墙一般,走来走去面前的一切都是一样的。
寥庄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直到手中的烛光被熄灭的那一瞬间,整个密道刹那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司徒庭兰没有开口,因为她听见了寥庄在墙面敲击的声音,虽然刚才视线昏暗,可她还是依稀看到整个墙面上涂满了特殊的符号,也许这便是密道用来特殊储存密件的暗号。
整个锦衣卫只怕唯有寥庄一人能看懂,连王衡出都不知道这密道的存在。
吱吱吱——
有石块转动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司徒庭兰心中不免激动,那八成便是记载了父母血案的密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