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和为难:“让二位公子贴身保护我,怕是传出去我不好解释。”
司徒庭兰点点头,忙改口:“那我们不贴身保护你,我们悄悄跟着你,不让人发现。”
“如此,韵竹便谢过两位公子了。”
周韵竹说着再度欠身行礼,态度表情都真挚至极。
“那行,我们现在送你回家吧,你回家后我们无法护你周全,每日辰时我们都会在门口等你,你切记不要在辰时前出门,送你回家后,你也不要再出门了,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司徒庭兰十分认真地开口叮嘱,周韵竹闻言如啄木鸟一般,连连点头,乖巧的像一只小兔子。
三人于是抬脚往周韵竹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司徒庭兰喋喋不休追问了许多那富商的消息。
“那王姓富商是做什么的?”
“说是做古董生意的,经他手里出去的物件都能卖出天价。”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离开洛阳的?”
“听说是很小的时候,还不识字的年纪便离开洛阳了,只是现如今人生无憾了,信奉落叶归根那一套说辞,这才回来。”
“那他的住宅是从前的宅子了?”
“不是,是到了洛阳之后花大价钱买的,这宅子的主人原先是做丝绸生意的,生意远在扬州,来去不便,便将这宅子卖给了王公子。”
“那这王公子叫什么,年龄几何?”
“王公子名处安,再有两年便是而立了。”
“他可曾娶妻?”
“没有的,说是二老早已仙去,无人催他家事,这些年一直便忙于生意,至今才想起成家一事。”
司徒庭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回答,便默默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是极为疑惑。
照理来说,他离开洛阳的时候很小,回来又没多久,不该有什么和他过不去的仇家死敌,更谈不上藏着什么被抛弃的红颜知己,可若非要说是巧合,司徒庭兰是绝对不信的。
从她干这一行的那天起,她便将鬼神那一套抛之脑后了。
“你怎么看?”
司徒庭兰到底是没忍住,将问题抛向裴子骞,裴子骞闻言微微摇头:“暂时想不出是什么情况,也许这几日暗中跟踪周小姐,能有所发现。”
司徒庭兰肯定地点头:“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这么办了。”
快到周韵竹家门的时候,周韵竹忽然停下脚步,取下腰间的香囊递给司徒庭兰:“庭兰公子,这是我自己绣的香囊,可以驱虫辟邪,我看你手上有不少蚊虫包,想来很是需要。”
驱蚊香囊,小娘娘平日里没少做,可是司徒庭兰和谢庭玉都不爱挂,只因小娘娘做出来的香囊一股子浓浓的婚庆胭脂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新娘子出嫁了。
可是周韵竹的香囊闻起来很清雅,像是淡淡的兰花香气,在鼻子下一闪而过,用力闻才能闻到,司徒庭兰很是欢喜,忙千恩万谢起来。
“不客气的,庭兰公子,你若是喜欢,我日后多给你绣几个,这香味淡,十天半个月的就不管用了。”
周韵竹轻言轻语地说着这话,却连眼皮都不敢抬,生怕对上司徒庭兰的眼睛。
司徒庭兰很是喜欢周韵竹,她平日和刑部的糙老爷们混习惯了,根本没什么贴心的女孩朋友,小时候又是和谢庭玉在泥巴地里长大的,毫无细致可言。
如今遇上这么一个细心温柔,说话又好听的朋友,她简直太开心了,忙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周韵竹手里:“礼尚往来,这个送你,一个姑娘家的,平日里得小心些,你拿着防身用。”
周韵竹目光又亮了起来,她笑着接过匕首,十分不好意思地转身,快走几步进了家门。
亲眼看着周韵竹进家门后,司徒庭兰才拿着香囊转身对裴子骞炫耀:“裴少卿,这么好的香囊你没有吧?”
裴少卿挑眉一笑,摇摇头,司徒庭兰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她开心地将香囊往腰间挂去。
一把更为精致的匕首忽然出现在眼下,不等她抬头,裴子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得小心些,这匕首你拿着。”
司徒庭兰一怔,没想到裴子骞愿意把自己随身的匕首送给自己,而且是这样一柄巧夺天工的匕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这……太贵重了吧?”
“不过就是镶嵌了几颗珊瑚珠和夜明珠罢了,也没有很值钱……”
听到珊瑚珠这三字,司徒庭兰下意识挑眉,手一把按住匕首,笑嘻嘻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话音未落,她已经接过匕首,仔细地放入贴身之处,随即,对着面前的人双手作揖:“多谢裴少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