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次你非去不可吗?”
戚文君已怀胎八月,撑着大肚子,眼含热泪的盯着梁季尘,满是不舍。
梁季尘早已经穿戴好铠甲,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戚文君的手,“王上登基不久,兵力尚不足,边塞告急,我理应请命出征,为王上分忧,才不负家国百姓。”
说罢,梁季尘连眼皮都不曾翻动一下,径直去拿放在架子上的佩剑,牢牢的握在手中。
“可是……医师说我这几日就要生产,你若不在家……”
明明朝中还有许多可堪重用的将领,为何偏偏是他,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真有个好歹,她和孩子该怎么活呀!
戚文君不愿意让梁季尘走,拼命摇头,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衣角,不愿让他离开。
“松手!文君,你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要分得清!”
梁季尘竟忽然厉声呵斥,这是二人成婚以来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看戚文君仍旧不听劝,他深吸一口气,直接一根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转身拂袖而去。
“夫君……”
戚文君感觉腹部一阵尖锐的抽痛,猛地倒退几步顷刻间大汗涔涔,“梁……梁季尘,我的孩子,救……”
梁季尘走的急,戚文君柔柔的声音被马蹄声声压过,半晌才被外面的女婢发现。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啊,稳婆,快去找稳婆,夫人早产了!”
女婢看她身下湿润一片,失声尖叫,立刻找人来帮手将人抬回房内,又命人去找稳婆并去宫中请女医官。
梁季尘快马加鞭,即将要带着队伍出城,尘土扬飞中,梁家下人从后快马追上了他。
“将军,将军!家中告急!”
梁季尘轻拉缰绳,脱离队伍,微怒道:“什么事叫你如此慌张?”
“夫人早产,胎位不正,血崩不止,性命危在旦夕!”
那一瞬间,梁季尘久久的僵在原地,浑身的血霎时间凉下来,脑子几乎没办法独立思考。
往日他那双手耍起百斤重的长刀都不在话下,此刻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宫中请来的女医官说……说很有可能会……会一尸两命,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此刻大军已经箭在弦上,可梁季尘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只私下交替兵符是死罪,还是将兵符递给了展羽,让他继续领军前行。
梁季尘调转马头,发了疯的往回赶,全程都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快点赶回去!不能留文君一人!
一路上,那些往日和戚文君相处的画面涌上来,一幕幕都令他记忆深刻。
她是最喜欢赏荷花的,上次她央求着自己一同去看花,可自己却推说公事忙,却又在下朝后给妹妹带了最喜欢的金浆酒。
其实他根本就不忙的,只是觉得赏花什么的太无聊了,而且下意识觉得宛昭比戚文君更重要。
她明明很失落,可却大度贤惠的从不向自己耍小性子。
想起往日的种种,梁季尘在心底痛骂自己混蛋,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