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如他,他当真诚实又不加修饰道:“孤......孤从未听闻此事,也并非是孤授意,孤与她并无瓜葛。”
国事面前游刃有余的帝王此时竟在妻子面前一脸焦急,愁眉不展。
大概是察觉到宛昭在逗趣,言玊无奈又宠溺地叹口气,将手放在她肩上掰正,“......孤知道你并未置气,一同回去吧。殿外凉了,孤给你暖暖被窝,向你赔罪......”
宛昭本就只是逗逗他,听到他要赔罪,立刻又喜笑颜开地劝劝,旋即便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气氛恰到好处,如一对神仙眷侣,
踩着落红走出一段时,宛昭忽然觉得一股刺痛从腿间直戳进腹腔,疼得猝不及防轻哼一声,立刻弯腰捂住腹部。
“怎么了?”言玊跟着弓腰,“可是刚才受惊了?”
疼痛愈演愈烈,宛昭没有开口讲话的力气,只冲着言玊摆手。
忽然,言玊嗅到一股血腥气息,定睛一看,只见宛昭紫色的罗裙上竟染开一片深色。
不好!
他心中警铃大作,差点乱了分寸,“传医官!传医官!”
远处的女官听见动静,赶紧手忙脚乱地冲出御花园蜂拥着奔向医官院。
言玊心中焦急万分,动作却尽可能小心,万分谨慎地将宛昭打横抱起,他急急忙忙地奔向寝宫。
“昭昭,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没有听见回答,他垂眸一看,宛昭已经半闭了眼睛,苍白的脸上一层冷汗。
“医官!医官怎么还没到!脑袋不想要了吗!”
内侍官们跑前跑后,一边指引女医官进门一边着急忙慌地将宛昭迎进寝宫,又好说歹说才让言玊安心站在门外。
男人们都站在外面,女眷在屋内忙得热火朝天,屋内时不时传出阵阵凄厉的喊叫。
方才明明都不能张口,现在竟叫得出声,这得多么疼啊!
言玊额头上沁出一排大汗,无异于痛在自身,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差点将地砖给踩出几个窟窿。
宫婢们不时抱出染血的脏被,端进去热水毛巾,进进出出,门开开合合,门槛都差点让人踏破。
“王后娘娘,使劲啊!使劲啊!”
稳婆和医官紧张得脊背绷直,汗水将整个人都浇透,屋内惨叫、喊叫、脚步声混成一片,杂乱中让人顾不得害怕。
宛昭只觉得四周天地都在乱晃,她眼前只有头顶的罗幔轻帐,腹中好似有千万把剪刀在乱动乱扎,翻江倒海,连带着骨头都像是在被一根接一根敲碎。
此时本不炎热,她唯一穿着的衣物却早已被濡湿透彻,额前和耳边的发牢牢地黏在惨白的脸颊上,连视野都开始模糊,耳边一片喧闹,危急时刻竟然有了昏昏欲睡之感,意识随之快速坠落。
“到底怎么样了?”
屋外的言玊再也忍耐不得这种煎熬,截住一个宫婢质问。
“王上莫急,”贴身内官围过来,自己也是一头大汗,“王后娘娘福大命大,定会安然无恙,生育一事本就艰难,平常女子也需得花费两个时辰,途中头晕出血都是正常的,奴才还知道有的女子会中途昏迷,都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