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论再如何讨厌宛屠维一家三口,最坏的想法无非就是暴打他们一顿,再把属于自己的嫁妆都抢过来。姓言的倒好,似他才是被虐待了十来年的那个人,恨不能把宛霜千刀万剐,把人挂到城楼门子上悬首示众。
宛昭认为此计不太妥当,会给自己造下杀孽。
言玊对此很不理解,追问道:“她那么想至你于死地,你一句算了就轻易放过?当时你报复宛屠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吾说的。”
宛昭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难道她要回答说:自己不是本地人,自己是跟阎王爷在十八层地狱谈过合同的,万一在上面不小心违反了某项条款,说不定自己真的要做牛做马十辈子?
这话姓言的这么唯心主义的人听了,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宛昭思量片刻,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我是说她虽然确实阴险狠毒了点,不止想杀我,还带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确实该死!不若你给她个痛快的,一杯毒酒直接了断了她也行,给足了体面,就别把她拉到街上示众了吧......我阿翁年岁那么大了,受不了刺激了......”
宛昭顾忌宛老太公,不好做那么多赶尽杀绝的事儿,也顺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要杀要剐都可以,千万别按照原定方案那么羞辱宛霜。
宛老太公清廉一辈子,人至暮年家门不幸,闹出这么多呜糟事儿还如何有颜面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宛昭也闹心自己,当初就不该答应来京邑,哪怕违抗圣旨也不能来是非之地。
开弓没有回头箭,说什么也晚了。
话说回来,对宛霜留有余地是估计宛老太公,对钟夫人和梁卿瑶那俩家伙,宛昭是只字不提。
她还拉了拉言玊衣袖,商量道:“那辆游街车能装几个人进去?要不你把梁周也装进去游一游吧?反正他没少做贪墨的事儿,这回要不是他狠心有意把我推出去顶罪,他到也不用进大狱五日游......”
言玊似笑非笑斜睨着她,方才他还以为这丫头来到京邑小半年被磨掉了心性,果然是想多了,确实挺心狠手辣的!他喜欢!
“阿昭,你没想过,他是你父亲......如果他也跟着一同被游行示众,他的官彻底做不下去,你日后也会处处受人排挤......”
排挤事儿小,只要宛昭能嫁给他,人谁都没有胆量排挤。他不好容易才把这丫头从烂泥里摘干净,怎么能因为这再给她推回泥潭。
他沉吟半晌,给出了个折中的办法,梁周身为一家之主,被妖妇蒙蔽一时酿下大错,罪不在他,他只要学着陈帝写封昭告天下的道歉信,站在城门上大声念出来也能达到宛昭想要的效果。
“你那个姐姐你想如何处置?”
“姐姐,哪个姐姐?”
“方才想掐死你的那个姐姐......”
梁卿月啊......确实是个棘手的难题......
梁卿月掐她可能是因为情绪失控,但她没犯原则性的错误,就算有也没有真凭实据,不太好下手。
宛昭很客观的分析着有关梁卿月的事儿,却不见言玊的面具都白里透着黑。
这死丫头,是一点都不记得刚才梁卿月是怎样非礼她未来的夫婿的吗!那么大个人,光天化日扑倒一他的身上,这死丫头一点都不吃醋?!
他轻咳着提醒宛昭,咳了半天也没见这丫头有半点儿觉悟,倒是快给自己咳成气管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