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递到唇边的水碗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抢走,宛昭强忍着嘴唇干裂的疼痛仰头喊道:“......各娘老子的......不知道抢病人的东西不道德吗......”
“哼,生龙活虎,你也知道自己是病人。”
宛昭眼前一抹黑,听见这声音她一头倒回生硬的床板上,哪怕磕得后脑勺生疼也不愿抬头睁眼。
“从哪学的装死?起来,喝水。”
“......不喝了,让我一人在这儿病死吧!”
宛昭赌气翻了个身,将圆墩墩的屁股冲向来人。
那人也不生气,径自坐在床边,伸手卡着宛昭下巴,强制她转过头来,将那碗温热的水灌入她的嘴里。
宛昭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猛然咳嗽几声,郁闷道:“......言大贵人金尊玉贵日理万机,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言大人屈尊降贵来太守府......”
她语气中带着十足十的埋怨,活似一个怨妇。
言玊嗤嗤闷笑,替她理顺气:“你在怨我?”
“......呵!不敢!”
宛昭倔强别过头,不去和他对视。
言玊本就带着一张厚重的银白色面具,为了谨防疫病传染,又在面具上裹了一层纱布。
瞧他全副武装的架势,不明真相的些许会以为他是即将上战场打仗的养蜂人。
难看死了!
宛昭在心中默默吐槽。
言玊许久没见到她,难掩心中思念,又不好明着露出,只拉着她的手用带了扳指的拇指搓了搓。
“女公子病成这般模样,你们几个是怎么照顾她的?”言玊将矛盾转向几个宫女,有意责问。
宫婢吓得扑通一声跪地,瑟瑟发抖如实道:“......医......医师说女公子是过度操劳所致,要女公子静养......在,在奴婢们来太守府之前,女公子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照顾了数十人......”
言玊脸黑了又黑,指甲扣入手心又不好当场发作。
京邑疫病的事不归他负责,前些日子他忙着调查晚霜,也无暇顾及太守府这边,就叫暗卫们时时刻刻顶着这里,如果出现异常就向他汇报。
宛昭高热了两天,那几个不靠谱的暗卫才去向他禀告。
“你凶她们做什么,又不是她们让我病倒的。”宛昭转过身,凝眉对言玊道。
她最不喜欢这男人的一点就是太专制霸道了,幸好这帝王之位没有让他做上,她很难不觉得此人是个暴君。
言玊低头,毫无感情道:“女公子替你们说情,起来吧。”
“多谢大人!奴婢告退!”
俩宫婢甚至保狗命要紧的道理,起身后不要命向外跑去。
长林守在门口,还以为自家主子抽风要吃人,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般模样。
宛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道:“如果言大人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也欣赏的差不多了,该走就走吧,恕不远送!”
言玊心头一凉,“你就是这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