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此时心情本就如一团乱麻,根本听不进去梁周的话,嘴里像塞了团棉花般含糊其辞。
梁周阴沉道:“你笃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若是不肯说,今日就不要踏进家门!”
“不踏就不踏,我才不稀罕回去。”
梁周暴呵一声“停车”,吓得车夫险些勒断缰绳。
“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相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梁周赛催命般的声声催促,听的宛昭头疼万分。
“哎呀,就是大伯母前些日子进宫见过太后......还在太后面前说了咱们家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太后这才叫我进去问个清楚。你若不信就亲自去问太后身边的女官好了,反正你也从不信我的话......”
宛昭气的吭哧吭哧下了马车,不想和梁周在共处一室一秒钟。
随行在马车外的祁叔听见父女争吵,又目送宛昭远走,他掀开一角车帘,悄然观察梁周没有异常愤怒后才敢开口道:“相爷,老奴一直在凤鸾殿外等着女公子,确实听见了太后说的几句话,是和大房夫人,还有大房公子有关的......”
“哦?你的意思是本相冤枉她了?”
“老奴不敢对相爷说教,只觉得相爷对二小姐确实过分苛刻......二小姐本就和相爷多年分离,少了父女情,相爷待女公子过分冷漠,反会离心离德,伤了和气。”
梁周低头不知在思虑什么,好像有将祁叔的话听进去。
点到为止,祁叔身为下人,不能再多做主子的主意。
梁周沉吟半晌后,道:“回府。”
“那女公子......”
“少管她,她爱去哪去哪。”
“是。”
宛昭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走在街上,不想回梁府,不想去吉祥楼,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前两天她还满怀斗志,想在花朝盛典上初露头角,一展风采。信心满满期待着日后在京邑的生活。
她现在只感觉自己是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劲儿,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她发自内心的郁闷,她有点不喜欢京邑的生活了。
以前在梁县最大的苦恼是宛舅父一家人对她不好,还爱找她麻烦,所以她一直觉得那里才是地狱深渊,拼了命抓住稻草就往出爬。
来到京邑才后知后觉,梁县那点鸡毛蒜皮哪算是事儿啊,也就是茶余饭后的开胃菜。
“阿翁......我想你了,我想回家......阿翁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回梁县啊......”
宛昭走到一出无人小巷,随意坐在落满厚厚泥土尘埃的青石阶上,抱膝发呆。
“怎么别人穿越一轮顺利,我的命运比喜马拉雅山还要坎坷......每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卖掉还数钱......啊,头疼!”宛昭极其痛苦的锤了锤头,想把脑子里的烦恼全都震出去。
明知无济于事,可还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