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虫子吗?”宛昭直勾勾的看着梁卿月,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梁卿月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与爱憎分明的梁卿瑶就是一黑一白两种极端的截然不同的人。
她从仪态上就是无可挑剔的大家闺秀,随手喝口茶水都怕世间的污浊玷染了这块无暇宝玉。
“还好,女子嘛,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答得似是非是,反而叫周围人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妇姜不合时宜的插话道:“二小姐今天吃错枪药了,没头没脑闯进夫人的屋子,咱夫人也没说什么,现在还要闻这种骇人的问题,逼着我们小姐回答......以奴婢看,二小姐就是......”
“妇姜,她是女公子你是婢,这里轮不到你多嘴,自己掌嘴三十。”
钟夫人淡淡打断妇姜的话,妇姜不敢抱怨,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嘴巴。
宛昭脸皮很厚,但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厚脸皮一点都不适合待在这压抑的环境中。满屋上下看似和睦,实际没有一个正常人。
她匆匆告辞,落荒而逃。
屋内。
母女三人望着宛昭的背影淹没在夜色苍茫中,三人短暂的相顾无言。
直至妇姜自赏完巴掌,钟夫人才重新张开红唇:“月儿,跪下。”
知道的人,明白这儿是左相家的后院,不明白的还以为这里是刑部大狱,不论何人何事,只要当家主君和主母开口,就得跪下听话。
梁卿月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依着凳子跪了下来。
梁卿瑶半似看笑话道:“先前我就让姐姐当心,姐姐还总笑话我拿她树敌,呵呵......姐姐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梁卿瑶故意拿着宛昭和言玊的婚事在她面前招摇,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梁卿月淡淡抬起眼帘,翻给胞妹一个白眼。
“你!活该你嫁不成言大人!活该你被那死丫头欺负到头上!”梁卿瑶张牙舞爪的反击着。
钟氏重重一拍扶手,怒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梁卿瑶立刻偃旗息鼓,不再做声。
她从前一直是姐妹二人中,被钟氏责罚折辱的最惨的一个,也没想过有生之年竟能看见平日最稳重端庄的亲姐姐被亲娘责打。
那场面,啧啧......险些将一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打的不成人形,惨不忍睹。
梁卿月倔强的擦干嘴角多余的血迹,仍挺着傲骨屹立不倒:“母亲要打就继续打,月儿接着就是。”
钟夫人怨毒的看着她,毫不认为这是自己的亲骨肉。
“我本以为你比你妹妹聪明稳重的多,甚少在你身上费心耗神,要不是刚才那死丫头一句话问住了我,还不晓得你背地也如此大胆!”
钟夫人对于周围事物变化有着无法言语的敏锐,刚才宛昭只是问她喜不喜欢养虫子,她心底已经大差不差猜到些什么了。
梁卿月从小跟着她在外面生活,很是早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