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不解,阮子墨给梁家人施了什么迷魂咒,竟轻易的同意让他以门客名义暂时留住在梁府。
七月炎热闷燥,一觉睡醒后身上汗液的黏腻感叫人难受不堪。
平日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宛昭,也睡不下去。
趁着天色熹微,太阳还未升起,出去小院外走一走。
南苑外,时而传来少年男子持剑操练声。
女婢们都趁着主家还未起身,偷偷刷懒去看精壮结实的少年们练武。
那一个个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场面,实在不忍直视。
青麦也在落不了俗套,跟着一种女婢看的不亦乐乎。
“喂,小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宛昭起了坏心思,悄摸绕道青麦身后,冷不丁道。
“这一个个郎君这般俊俏,怕是出去外面不好找,你不喜欢,有的是......女,女公子!”青麦愕然,不知所措。
那厢的男儿郎们也听到了这短促的惊呼,纷纷停下手上的招式,齐刷刷朝这边看来。
这一幕倒像是宛昭偷窥少年郎君,被抓包正着的场面。
阮子墨与梁季尘二人同时注意到宛昭,阮子墨像个自信的锦鸡,昂首挺胸快步到宛昭身边,殷勤倍加。
梁季尘害怕一身汗馊味会让宛昭反感,特意用香料浸泡过的毛巾擦拭一遍全身,才敢过去。
他抬首,却见那两人相处的格外自然亲昵。
少年将领的本炯炯有神的眼眸,如陨星坠落黯然消失光芒。
见宛昭略是嫌弃掩鼻跟阮子墨说话,却又甚体贴给他倒了凉茶。
“......好歹你也是读书人,不知男女大防,还这般坦露......还非跑来我门前炫耀,若是我名声败坏,定为你所赐......”
“......阿昭说的哪里的话,你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还在意这些虚名?”
梁季尘站在离二人数十步的距离外,看着亲昵的俩人羡慕不已,心中的惊涛骇浪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是他错过了花期——整整十年。
“......切,我还以为你们世家读书的公子,个个都是白斩鸡呢,没想到你看起来还有两把刷子。”
宛昭说着话,还贱嗖嗖用指头在阮大公子的肱二头肌上戳了戳。
梁季尘难咽喉头酸意,主动过去打断了只有他们俩的单独互动,强行介入愉快的晨聊氛围中,“昭昭起的怎么这般早,不多睡会儿?”
青麦在远处不免暗叹:女公子若不是之前在梁县被养的太面黄肌瘦了些,只消再圆润三分,姿色定不输京邑贵女,令得全城少年郎神魂颠倒。
宛昭为未出阁女儿,毫不避嫌与两不着上衣的男儿郎清晨在花园畅谈的场面,误打误撞落入了一夜未眠的梁卿月眼中。
自她离开宛昭房中,一天两夜不曾合眼。
只要她闭上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有“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的字迹。
再见宛昭似无事人,面对一众**胸怀的男子仍是面色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