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垂珠默了一瞬,犹疑回答:“不能吧?”
谢轻舟突兀开口:“阿珠,你和桓宴,如今是什么情况?”
谢垂珠挠挠脸颊:“就你看到的那样。”
在马车里呆了一刻钟不下车,还能是哪样呢。
谢轻舟不辨喜怒地点点头,哦了一声。
庭院一时寂静无声。邢望歌反应片刻,突然恍然大悟:“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垂珠:“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邢望歌坐不住了,一把搂住谢垂珠,拧她的脸:“那你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也太能藏事了……”
谢垂珠被拧得脸颊泛红。她嘶了一声,提醒道:“别闹,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桓不寿还在看病呢,关心点儿正事。”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桓不寿是真没受伤,脑子也好了。
找医官过来,也只是确认一番。
邢望歌兴奋过后便觉忧愁:“那桓不寿今后不能住咱家了,桓宴肯定要接走他。他俩是堂兄弟,咱这里也没个爹娘亲戚啥的,让桓不寿同住屋檐下,本就招惹闲话。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呢,那可是桓宴。”
谢垂珠想了想:“现在先不谈这个。”
屋内有女声响起:“谢大人,谢姑娘,邢姑娘……可以进来了。”
他们推门进屋,桓不寿已经穿好了衣裳,默不作声坐在榻上。医官收拾着药箱的东西,顺便给谢垂珠递来一纸药方。
“桓郎君没有大碍,喉咙略有些旧伤,平时多说说话,能好些。”
谢垂珠低头一看,纸上写的都是些荆芥甘草之物,养嗓子用的。
“那他的脑袋……”
“已是好了。”医官笑道,“若姑娘不放心,可以按着之前的法子,再针灸几次。桓郎君身体不似常人,经脉宽阔心肺强劲,如今康健得很,只是神思略微有些混乱,服用些安神药物便可。”
谢垂珠连连点头。
把医官送出去,她又想问桓不寿今天的遭遇。
但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了,没走几步,险些歪倒。
邢望歌连忙拉住教育她:“你脸上都没颜色了,还想怎的?快回屋睡觉去,有话明天再说。”
榻上的桓不寿也站起来,看样子想牵谢垂珠的手。
末了,却只是停在原地,僵硬的手指根根收回。
“轻……”
他开了口,随即改掉称呼,“谢垂珠,明日见。”
声音依旧嘶哑破碎,像砂石砸在地面。
谢垂珠压低眼睫,嗯了一声,又迅速展露笑容:“明日见。”
回到卧房,她吃了药丸钻进被窝,渐渐昏沉睡去。
而隔壁宅院里的桓大将军,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眸光清明如星子。他已解了发辫,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滑落下来,盖住通红的耳朵。
手指摸一摸嘴唇,再按一按心口。
良久,轻声道:“这如何不是喜欢。”
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