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是跑着过来的,说要送送她。
“顾小姐不必客气。”谢垂珠说,“你该陪着公主,来送我不合适。”
把寿安公主和邢望歌单独放一块儿,不会出事么?
顾盼斐显然想不到这一层,笑嘻嘻道:“没事儿,我就出来一小会儿。你帮我打问事情,我该谢谢你的。”
谢垂珠:“顾小姐也不必谢我,你之前说过,若我不答应帮你,你便逢人哭诉谢家小儿勾引你未来的夫婿,致使顾闻两家亲事作废。”
为了不影响闻溪的处境,不给自己添麻烦,更为了顺利拿钱,谢垂珠套了谢予臻的话。
她本以为把套取的消息告知顾盼斐就好,哪会预料到寿安公主的出现。
顾盼斐干笑几声:“我那是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谢垂珠没什么心情陪人唠嗑,随意应付几句就要走。顾盼斐偏偏跟着,主动搭话:“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寿安瞎折腾你。”
谢垂珠不吱声。
“她年纪小,脾气也不大好,你体谅些。其实寿安也挺可怜的……”
谢垂珠眼见顾盼斐打算讲故事,出声阻止她:“顾小姐,我对公主的事不感兴趣。”
顾盼斐噢了一声,自觉无趣,片刻之后道:“邢家以前不错,望歌很受追捧,远近许多人家都想和她提亲。我们常在一起玩,不少贵女羡慕她也嫉妒她。寿安很讨厌她,邢家倒了以后,难免找她出气,但总归不会太过分。”
“至于那个婢子,既已得罪了寿安,能出宫其实是好事。虽然脸受伤,但以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平常宫婢都求不来这机缘。”
“所以,谢轻舟,你莫要太过在意。”
谢垂珠已经走到了忘忧亭门口。她没有接顾盼斐的话,而是问道:“顾小姐,你为何关心我的感受?你我初次见面,我牵了问渠的手,你尚且难以接受。”
顾盼斐闻言,摸摸头发又挠挠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瞧着你人挺好的,而且你不是跟问渠闹僵了嘛,我听顾九说的。听那阵仗,你也不打算跟问渠在一块儿了……我寻思那咱俩就不是敌人了啊。”
谢轻舟和闻溪闹决裂,还是因为顾颛作梗。
这事儿本质和顾盼斐脱不了干系。
作为谢轻舟的情敌,她既心怀暗喜,又有微妙的愧疚。今日见谢轻舟被寿安公主逼得手足无措,心里的愧疚便成了某种奇怪的怜惜。
谢垂珠听完这段解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顾盼斐,半晌叹气。
这怎么养出来的大小姐啊,天真又单蠢。
她不想再谈,道声告辞,出门而去。顾盼斐再没跟上,遥遥望着她的背影,扬声喊道:“你也和予臻哥一样,因为我与寿安一起玩,就厌恶我么?”
谢垂珠:姐啊求求你别大嗓门喊这种话,长点心吧。
她回了私宅,正巧有个青年在门外逡巡。时而迎风悲叹,时而仰头沉思,一股子青春文学的明媚忧伤。
谢垂珠再一看,这不闻大公子闻溪么?
她走过去,皮笑肉不笑道:“闻公子可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