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英最受不了董彻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顶着张番茄一般红的脸告退了。
次日朝堂上,董彻真的按张唯英的话说了,原本义愤填膺的群臣如同被冰水当头一浇,全都冷静下来。
“陛下,臣以为杜参将虽有过失,但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应当使其戴罪立功,待到战后,再一并清算。”
“臣附议。”
“臣也附议,应叫他戴罪立功,待战争平息,再一并结算。”
风向一下彻底翻转,原本还在为杜明忧心的闫月,见状差点冷笑出声来,真真无耻,这帮文人的脸皮都可以做鞋底了罢。
下朝后,闫月想着要将此事告知杜明,却见狱卒一脸为难急忙迎上来:“大人,杜参将昏倒了,情况很不好呢。”
“怎么?”闫月眉头一皱,“请大夫来看过没有。”
“请了,大夫……”
狱卒支支吾吾,叫闫月格外不爽。
“大夫被吓跑了。”
闫月闻言只觉滑稽,冷声道:“胡言乱语。”
谁知只着白色里衣的杜明唇色乌紫,胸膛微微起伏,躺着如死尸般。
闫月担心是不是在战场上受的旧伤没有恢复,伤口恶化所致,掀开杜明上衣一看,只见杜明白皙胳膊、胸膛上满是青紫斑点,那些斑点似有腐蚀性般,不同于健康皮肤的紧致,斑点深陷,甚至能闻到股腥臭味,是皮肉腐烂的味道。
饶是闫月,也被这景象惊得退后几步。
杜明他到底怎么了??
闫月急得团团转,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杜明中了这种怪毒,想必解毒药时常备的。
取来杜明包裹后,闫月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角落找出一把枯草般的东西,闫月望了眼杜明,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罢。
“来人,将这药草煎一煎。”
杜明浑身高烧不退,那青紫斑点有生命般,蠢蠢又往上挪动些许。
闫月带着厌恶眼神望着那半点:“妈的,什么东西那么恶心。”
他看着杜明一夜几乎没有阖眼。
清晨,杜明忍过满天星的折磨后,幽幽转醒。
昨夜他竟然连痛楚都不太能感知到,废了。
杜明心中默默道,他刚尝试起身,看见闫月匆匆走进来。
二人对视一时无语,杜明漠然瞥了眼胸膛,顺手将衣服掩上。
“怎么?”
闫月面露难色:“……难道尹贤芳说得是真的?”
杜明默认,随后想起什么般:“你用了我包里的草药?太浪费了,我现在废人一个,救醒了也没什么用。”
见杜明那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闫月心头难过,又难以明说,朝堂上便一直走神。
直到听见董彻说:“杜明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即日迁往河北,授将军令。”
史无前例的事,一个五品参将被授予平贼将军令,若是叫前朝将军们听到,估计能气活过来。
但朝臣却出乎意料,没一个人反对,原因也很简单。
张昭在襄阳又举起了造反的大旗,许是天灾人祸赶在一起,此次张昭起事,应者如云。
没几天人数就发展近十万。
其他将领都在辽东防守清军,毕竟在众人眼中民兵只是草寇之辈,终究成不了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