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怕他见到自己又会生气,便急急迈步想逃走。
杜明张嘴,但没有喊出声,而是一口鲜血喷出,连着五脏六腑搅碎般疼痛。
杜明闷哼着,跪倒在地,启明**地面,勉强维持他最后的尊严。
方才能横剑杀曹立成,已经是他最后一丝力气。
“来人呐!来人!”
恍惚间,看见依奴儿满脸泪水,杜明伸出手,下意识想帮她拭泪,却定在半空中。
眼皮好似千斤重,他沉沉闭上眼。
“启禀巡抚,杜参将受了伤,已经被紧急送回军营。”
民兵的处置已经到了末尾,风中都带着血丝,林中死寂,连走兽飞禽都无踪影。
唐灼被血腥味熏的鼻子发酸,提着曹立成的头赶回军营,问的头一件事就是杜明。
答:情况十分危急。
“杜参将到底怎么了?伤哪了?”
“不知道啊,我刚才看他一直在吐血,眼都睁不开了,我看……”
士兵的闲话不断穿进唐灼耳中,明明是凯旋而归,他那天却格外暴躁。
所有军医,都对杜明病症无手无策。
大帐中,依奴儿坐卧难安,一遍遍反复询问:“有从京中来的包裹吗?”
得到数次否定回答后,依奴儿失魂落魄,踉跄着险些跌倒在大营门口。
身后男子急急追来:“姑娘,童姑娘,刚才漏看了,这里有一件,方才刚刚到!”
是一个浅灰色包裹。
打开,入目里面是一封短信,莺哥儿说,她药要的太急,况且杜明身体需要静养,现在这般作践,毒素怕是更加倍扩散到心脏。
一句话,之前的药对杜明已经不起作用,她也是穷驴技黔了,救不了了。
依奴儿脑袋“嗡”地一声,瞥见最下边的一行血红小字:窝此次寄来的,是毒药满天星,与杜明体内毒性相生相克。
待到杜明不行时服下,立见效,弊端就是,杜明生命也进入倒计时——六个月。
六个月后,便是大罗金仙也无药可治。
依奴儿手里黏糊糊一片,六个月。
“杜参将!杜参将又吐血了!”
“他昏过去了!”
嘈杂声音换回依奴儿神志,她瞥了眼手中猩红的药瓶。
没有找其他人商量,扒开众人,跪在杜明床头就要扒开他的嘴喂药。
“等等!”黄兴一向看她不爽,手腕被他一把擒住,“你要给杜参将喂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依奴儿喉头哽咽,根本无法,也不想解释,眼中只有杜明那逐渐微弱的呼吸,随时可能吹灯拔烛,她一味挣扎。
黄兴认定她是心虚。
扯着她手腕,就要将她拖出大帐。
依奴儿手缩进袖子里,金发垂下。
众人还没看清,只听几声清脆响声,转眼间,黄兴被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那原本柔弱娇美的女子,指尖寒芒微闪,狠厉如野兽:“蠢货听好了,我给杜参将喂的,是救命的药!”
“再敢拦我,我一定杀了你。”
“将军!”黄兴部下正预备一拥而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