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姚庄为何犯险,自己都得陪着他。
他不能再失去兄弟了。
“姚庄!”
杜明叫道,他横过启明剑,身子轻盈如柳絮,就要杀进重围。
心头怆然的快意涌动,杜明眼眶发热,他知道,今天,他们两个都得死在这。
或是横尸在乱葬岗,也比拖着残躯,做些下作事,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苟延残喘要好!
涌动的人群却如天女散花一般散开,受伤的锦衣卫力士倒地野狗般呻吟,露出姚庄那张吃惊的面容。
一黑衣人大杀四方后,左手拽着姚庄往前跑,右手姿势优雅,下手却稳准狠,无人敢阻,沾之即死!
那黑衣人来到杜明眼前,身子曼妙,抬眸一双浅棕眼眸,似是要看进人的心里。
童清!是童清!
杜明呆愣愣看着她。
直到童清把姚庄推进他怀里,姚庄看了看杜明,嘴巴长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方才拦路的锦衣卫足有五六十人,锦衣卫力士武功其实不可小觑,就算他乃至杜明,也没把握能在如此多的锦衣卫中脱身,更何况是,她竟还把自己从重围中救了出来!
还毫发未伤!?
如此武艺,莫说观星楼,就是放眼整个江湖,也当是数一数二。
“走。”
杜明用力将姚庄推出门外。
“别做傻事,带他出去安葬!”杜明吼道。
姚庄面露感动神色,回身扛起蒋望雪的尸身,奔了出去。
童清虽善战,久了也是体力不支。
三名锦衣卫一齐摁住她的剑,她手臂发抖,眼见就要支持不住。
忽而眼前剑光一闪,童清福至心灵地抬眼,杜明站在她身边,胸膛上下起伏。
“我们走。”杜明道。
童清点点头,二人不再恋战,且战且走,碧血剑柔软如蛇,启明剑锋利刚硬,相得益彰间,漫天剑光间,无数人的哀嚎,怒吼,但童清只能听见专属于杜明的声音。
杜明手中转剑的声音,启明剑的挑刺劈按,杜明深重的呼吸,一下下,如同他灼热跳动的心,他说,我们走。
他说,我们。
何宴见二人要跑,按耐不住也要提剑上来。
却被那叫韩风的锦衣卫按住,杜明只听什么。
“人已死……没……”
杜明走之前,回头深深望了眼何宴,那张戾气横生、眼底闪着狠毒光芒的脸庞深深刻在杜明脑海中。
“我记下了。”杜明心道。
险些杀了我两个兄弟的畜牲。
待有一日,我会叫你死得比孟豹更要凄惨,更要绝望。
我发誓。
二人奔出锦衣卫诏狱,童清身子依旧灵敏,但杜明脚步却越来越凌乱。
童清很快察觉到:“你怎么了?”
杜明摇头,前些日子做任务太狠,留下的伤还没完全愈合。
方才抵抗一阵,已是极限。
但凡他有一点办法,都不会不想着带走姚庄,而是索性要和姚庄一起死。
“我不行了,”杜明唇边扬起熟悉的微笑,他慢下脚步。
“童清,你走吧,我帮你殿后。”
杜明已经转过身,启明剑的刀锋上的血滴在空中划出弧线。
“要走一起走!”
童清攥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