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朝堂上,董彻看见多日未见的杜明,他清瘦一大圈,神情沉寂,不时低低咳嗽。
朝堂上,无非又提起辽东战争,说辽东巡抚唐灼三日内多次上书,控诉军费被挪用,现在军队粮草告急,武器装备都急需保养,求朝廷拨二十万两白银,来暂补空缺。
董彻一问户部,兵部,官员只顾嚎穷,董彻抚着脑袋,神情淡淡:“没收所有阉党财产,宗亲中男子充军,女子入教坊司为奴,已解辽东之急。”
众臣皆跪拜口中喊着陛下圣明。
“陛下,前锦衣卫指挥使何宴,敛财无度,应先从其府邸来查抄!”有人提议道。
董彻想了想:“准。”
退朝后,董彻留下杜明。
“怎么样?”董彻问。
杜明:“尚可。”
董彻:“你没事就好,阿明,多亏你,不然朝中局势我也不能这么快就掌握。”
“阿明,这些年辛苦你。”董彻看着杜明,与记忆中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大相径庭,董彻心头惆怅。
“是朕亏欠你。”
这一句话,杜明就知道董彻将事情知道得七七八八。
“……陛下,臣无悔。”杜明思虑良久后道。
董彻笑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问。”
得到董彻的许可。
杜明单膝跪下,他声音紧绷,足见紧张。
“陛下,半年前,和我接头的人是谁?她可是……梦回春暖依奴儿?”
董彻睨着他,神色不明。
“不是。”
董彻没有再多说,或许这一句足矣。
待到回府,心不在焉的杜明随口告诉了莺哥儿何府要被封的消息,甚至有可能被官府拍卖。
屏风后的莺哥儿悄无声息,好像睡熟了。
傍晚,杜明去管家那提了银票。
依奴儿正缩在屋子里打盹,上次擅自露面受罚后,她足足养了半个月,董彻安排她出京,她却磨蹭。
福至心灵,她忽然想出门看看,却与隔壁一个男子对上眼。
由于董彻已经登上皇位,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愿意出风头。
老鸨痛心疾首劝了好几回,甚至于恶语相向,依奴儿只是微笑相对。
她本可以一走了之,但细细想去,天下之大,自己无处可去。
而方才与她对上眼的男子是朝中内阁首辅于涟。
自尹贤芳在众人的拍手叫绝中死了后,董彻开始整治吏治,着手复用东轩党。
这于正,仗着刚硬态度,怼天怼地精神,竟是受到董彻的赏识,闯进内阁。
依奴儿懒懒瞥他一眼,认出他是碧波的姘头。
“姑娘等等!”
于涟心头悸动,依奴儿却没有停留,径直回屋关上门。
于涟在回屋见碧波,但他满心满眼都被依奴儿迷得神魂颠倒,再看碧波更是十二分挑剔。
他愤愤抱着衣服出了屋子,找到老鸨,直言自己花五千两白银,是为了找这楼里最美的姑娘,那碧波如何能及方才那位美人半分!
于涟声声要老鸨给个说法。
老鸨叫苦不堪,又去求依奴儿。
依奴儿自然是不肯。
架不住老鸨寻死觅活,她只好答应。
于连此人白白净净,肥头大耳,依奴儿越冷淡,他越兴奋。
说些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闻言,依奴儿嗤笑一声。
见美人笑了,于正眼都看直了,愈加放肆大胆。
被揩油依奴儿是习以为常,只是这次,却叫她格外厌烦。
仿佛压抑许久情绪,叫她难以遮掩。
在于涟还在夸夸其谈时,依奴儿抬手将茶水泼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