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面孔是那么陌生,就连原先自己所熟知的规则也出现莫大变动,依奴儿置身无数新人好奇的目光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幸好观星楼新的负责人陆唯及时出现,将她带走,拯救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她。
依奴儿与童颜鹤寡居两年,倒学了个清淡的性子,不喜说话。
面对陆唯的大肆恭维她心头尴尬,只能用微笑点头回应。
陆唯眸光一闪,心道:“好傲慢的性子。”
“哎,挤死我了,往边去。”
“我看看,我去,这么漂亮。”
“……”
门外扒门缝的少年们互相挨挤,咬耳埋怨着,早就听说童颜鹤最小的弟子今天下山。
听说她母亲是胡人,想来难看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哪里是好看,可称为绝色。
陆唯扶额,冷冷瞥了门缝一眼,少年们胆战心惊,立马踮着脚鸟作兽散。
“见笑了,姑娘,听说童门主给您取了个名字,叫……”
“我叫童清。”依奴儿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挑,想到师父她就开心,郑重道。
多么陌生,童清这个名字,多久没人叫过了。
“好名字,不知有何寓意?”回忆还在继续,陆唯和声问道。
“师父说希望我能拎得清。”
两人又寒暄几句,依奴儿提到比武大会,陆唯却道上面安排有变,大会推迟到一月后,让她先在楼里住下,熟悉一下环境。
眼见陆唯要起身,依奴儿叫住他。
“怎么?”
依奴儿盯着他,嘴几次张合:“……就是,就是那个,没什么。”
陆唯点头:“若有事,随时找我。”
话虽如此说,陆唯走跑得可快。
依奴儿自己安置好行李,刚出房门,就感到十几道炙热目光聚来,生生把她吓回房中。
她呆坐片刻,不知怎么才能知晓杜明消息。
原先和杜明一齐上榜的十三杀,现在只剩寥寥几个,现在也并不在楼中。
依奴儿想着,却开心起来,总会看见他的,她拿起镜子,仔细瞧着。
眼里总像汪了一潭水,上面是根根分明的睫毛,扑闪着像小扇子,依奴儿再往下看,鼻梁高挺,唇瓣丰满,呈樱桃般的红色。
她脸有些发热,放下镜子,安慰自己就算不好看,也不丑罢。
童颜鹤在山上总叫她丑丫头,说她太白,没个人形,说她太瘦,根本不像能拿起刀的模样。
依奴儿被狠狠打压了一番,被迫接受了这个外号。
童颜鹤为老不尊,说话没个分寸,直戳人心窝子,刚上山时,依奴儿还偷偷在被窝里哭过鼻子。
要见杜明了,她决心打扮一番,童颜鹤对她是散养,就算陆唯贴心,给她准备一应俱全的梳妆用具,一筹莫展的依奴儿只拿起一盒唇脂,轻轻揩了一点。
她用力抿了抿唇,又拢了拢自己的金发,出门,找女子闲聊。
童颜鹤曾告诉她,人与人交往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利益,利益到位,仇人都能变爹娘。
那时,是八月十五,童颜鹤扔给她一块月饼,望着脸盆大的月亮,嘴里“吧唧吧唧”嚼着毛豆,对她说。
今天她对这话的信服程度又加深一层,原先那些女子是不愿理她的,她掏出钱袋,淡淡道:“我拿钱买,一条消息,十两银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