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那我问你,杜明那日为何在你房外徘徊许久!讲清楚。”从来就沉默是金的韩风暴起,猝不及防问出这一句。
莺哥儿回头,心跳如擂鼓,抖着嗓子:“你说什么?”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个女子被污蔑名节后,气愤之下最真实自然的反应。
事实上,莺哥儿是震惊,恐惧几乎要将她吞没。
他怎么会知道,他还知道多少!
何宴烦厌回头,怒喝:“闭嘴!”
韩风口不择言:“大人您相信我!”
何宴:“把他嘴封上!”
莺哥儿还在盯着韩风发愣,何宴将她揽入怀中,把她头扣在怀中,柔声道:“别看了,这里阴寒,快些回去罢。”
她没有挣扎,因为她在何宴怀中,顿时明到何宴的反常,定是韩风与他说了什么,而没有掌握实质证据的他,只得以今日莺哥儿的选择为依据,证实她与杜明是相识的。
本来,先前莺哥儿说得是根本没看到贼人,现在又说看清了脸,韩风就捏住何宴对此的疑惑,若今日莺哥儿像昨夜设想那般,一口咬定韩风就是她认识的人,正好应证她或许的确与杜明相识,间接证明韩风说的才是实话。
韩风为何非要将莺哥儿揪出来呢,一是如此杜明会彻底完蛋,永远翻不了身,二杜明收买人心的能力太强,整个锦衣卫,七八成的人,都愿意相信杜明,情景对自己很是不利。
最后一点,他太过自信,相信自己所想就是事实。
他也确是没想错。
他却忘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事实的,何宴首当其中。
昨夜,他用尽与何宴所有的情谊,将那晚所见一五一十说与何宴听,何宴脸隐没在阴影中,窗外天寒地冻,韩风哆嗦着唇,热切地望着他。
何宴望着自己曾经好友,一路跟随自己,心肠不禁软了。
“我知道了,”何宴没注意到自己语调带着颤抖,他点点头,费劲咽了口口水。
“我回去,会同她说的。”
一夜的辗转反侧、愁肠百结。
脑子空空,满脑子都是一句话:若真的是她,怎么办?
心底涌起暴虐的情绪,恰似秋风吹枯草,满心萧凉。
他又很快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她是你的妻,你说了要此生疼爱她,护她,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怀疑她!
种种念头不可止,混着种种阴暗念头,一如春风拂劲草,疯狂蔓延。
何宴不晓得自己那夜是怎么过的。
现在莺哥儿谁也没有指认出来,如此找不到盗窃书房的贼人,何宴心头确是如释重负。
难道在他心头,找到盗贼保全自己性命,竟没有莺哥儿是真心待他重要的吗?
待莺哥儿走后,韩风呆呆望着他,何宴对百户闫月低语:“告诉杜明,没他什么事了,去干活罢。”
闫月乐呵呵走了,说来此人性子古怪,办案审查东西能力都有,就是一般上司压不住他,但杜明却很合他心意,待杜明可谓是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