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且镇定:“多少人?”
“二十万!”
天启五年,年尾,呼和勒扎率军队来袭,对外宣称二十万,唐灼调查到其实际精锐人数也达七万左右。
唐灼来到城墙上,寒风猎猎,他却岿然屹立,像松柏。
他召集所有将领、士兵。
城中一万一千左右士兵,唐灼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正当大家不明所以时。
唐灼道:“诸位,宁远已是孤城,朝廷不会有人来管,但我要坚守这里,因为这是辽东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只是个兵备佥事,不敢冒领指挥一职,可城中已无人替我!”
“我已与将领签下血契,绝不后退!若有想逃命的,现在走,我绝不拦,可若是开了战,”唐灼跪着,气势却丝毫不弱,目光如矩,看向众人,“就是烂,也给我烂在墙头!”
“坚守辽远。”有人小声嘟囔。
“坚守辽远!”士兵齐声喊道!他们眼中已有泪光,再退一步,就是家园亲人,即无路可退,不如战!
一路畅通无阻的呼和勒扎来到唐灼驻守的宁远城下,射出劝降书。
唐灼站到墙头上,点燃劝降书,扔下城去,火光映红呼和勒扎双眼。
“吾国之境,寸土不让。”唐灼亲手写了副大字,看着回信射出去的瞬间,他想到父母、兄弟姐妹、还有老师崔明光。
他心中略有伤感,他知道,开弓便无回头箭!城中一万多援兵,是这荒凉大地最后的防线。
看着呼和勒扎展开回信,庞大的后金军队静默着,压迫感更甚。
与此同时,高从德放弃辽东,呼和勒扎倾巢来袭之事传遍京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都在祈祷蛮子打不过山海关。
至于辽东,辽东的百姓、辽东的军将,谁去管呢。
历经近一年已升为千户的杜明再次请愿前往辽东,何宴凝视他片刻,拒绝了。
在府中何宴严禁下人提起辽东战事,莺哥儿却明显感到他异于往日的不安和焦灼,他罕见地喝醉了,莺哥儿去扶他。他看着莺哥儿的脸,恨恨说了句:“老糊涂。”
莺哥儿一时默然,她不知道用什么神情去面对何宴,前日杜明已将辽东局势尽数说给她听,若说以前她或许对何宴或有纠结惭愧之心,现在,她满心只觉得他恶心!
她是个小女子,也懂得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而何宴置举国安危于不顾,不惜陷害忠良,数十万辽东百姓、将士尽成了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嫁入何府一年有余,直到今日,她才看清何宴是德行有亏,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听何宴的话,她暗自冷笑,柔声问道:“夫君,你说什么?”
何宴站起来,将桌上酒杯茶盏尽数挥落在地:“他是个蠢货,都他妈是蠢货。”
次日清晨,唐灼安排好参将吴苏能力最强,守易受正面攻击的南城,剩下四名将领。分别守东、西、北三处。
很快,呼和勒扎下令向孤城宁远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