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党锢之争(1 / 2)

杳杳长暮 玄晖 1134 字 2个月前

窗子“吱嘎”一声打开,杜明看到她,眼亮起来。

就像小狗看到自己主人一般,依奴儿居高临下看着他,暗自想。

杜明硬撑着要爬起来。

“你受伤了?”依奴儿皱眉问。

“嗯,是不是熏到你了,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脏。”杜明面带愧色,喃喃道,“我,我去洗洗。”

说着就要再翻下去。

依奴儿喊了几声,他充耳不闻,依奴儿无法,翻出窗子,拉住他,无奈道:“我何时嫌过你脏。”

“没有,”杜明紧着摇头,“我就是脏,我脏死了。”

寒风越刮越紧,依奴儿好说歹说把杜明哄进屋子里。

没料到杜明刚进去,就剧烈咳嗽起来,他捂住嘴,掌心濡湿,嘴中满是铁锈味。

不行,不能死在这给她招晦气。

杜明刚想走,却被一只手轻轻拦下,依奴儿轻声道:“给你请了大夫,马上就到。”

“不行,”杜明很是抗拒,“我,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杜明扶着床沿还未起身,就一头栽倒在**。

杜明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依奴儿对他百般照料,面上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帮他包扎、喂药、端水。

他也就很理所应当地得寸进尺,蹭到她怀里,手搭在她腰侧,睡得很安心

夜幕降临,依奴儿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杜明,他脸侧、额头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睡颜安静如孩童,带着股子稚气。

依奴儿心头隐痛——命运总是薄待他。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伸出指尖,轻触下他的伤处,杜明没待怎么的,依奴儿倒是脸颊似霞红艳,她眼中波光潋滟,咬着红唇,挣扎许久,素手终轻抚上杜明侧脸。

“我也好想你。”暗夜中,她喃喃道,寒星一线划下,似盛大的落幕。

却说杜明这边早上刚醒来就被依奴儿冷脸赶走,还拿走那枚奇怪珠子,理由很充分——酬劳。

杜明试图和她商量,毕竟他费那么大劲藏下这颗珠子,话还没说出口,依奴儿把门“嘭”地一关,只留杜明一人惆怅——梦做得还挺美,可惜了。

当天,那扣押在陈知鹤府中的男子也被押解至诏狱,不出三天就全部招供,自言自己和侏儒两人老家都是辽东种地的,因战乱导致家破人亡,不得已四处流浪,到京城听坊间关于陈知鹤种种传闻,起了念头。

“挖了多久?”

“四个月。”男子气若游丝答道。

“你为何要引我们去桃花林?”杜明冷冷问,“是不是想将我们全部灭口。”

“是,”男子显然已全无求生意志,“听说锦衣卫要介入,我是害怕的,方仲却说没事,他能应付,只要我假意被擒,将你们引过去,待他这边解决了,自会来救我。”

“你们怎么能清楚知晓方位?”

“我学了易容本事,进陈府自然轻而易举,方仲祖上是盗墓的,算是家学。”男子望他们一眼,低声下气道,“这回宝物你们已拿回来了,以前的都被我们在黑市变卖花掉,我也找不回来了。”

两名审案锦衣卫对视一眼,让男子在笔供上签字画押,男子问,我不会写字,画个圈行吗。

锦衣卫颔首,于是男子伸出手,那是一只黄黑、长着厚重老茧的手,是日夜在田间劳作,在金秋拾起饱满麦穗的手,现在却握着毛笔,写下人生最后一个符号——一个血红的、不怎么规则的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