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睡觉,陪着喝喝酒怎么了,”桑妈不耐烦,“就你们姑娘事多,我看这小伙子好得很吗,瞧,长得多俊,怎么又入不了她的眼。”
杜明知事就,没等人领,已往二楼走。
方才那拳没白挨,他于暗夜中却见那女子一缕发丝,金黄如朝阳泻暗夜。
会是她吗?
杜明觉得自己闻着楼里的酒香已是有些醉了,不然为何心砰砰乱跳,他颤抖着推门而入,屋里暗的很,**那锦被下的曼妙身影微微蜷缩,似已睡熟。
杜明忽而有些畏缩,他是不是不该来打扰她,自己能看出她眼下常有淤青,想来是常睡不好觉。
可想见她一面的欲望又如此强烈,杜明舔了下干燥的唇,蹑手蹑脚走进去,脚步声被柔软地毯吸走,杜明来到她床前,大抵是坐北朝阳布局,连月光都对她格外慷慨,如水月光流连她白如雪的面上。
杜明看痴了般,他半跪在床边,很想俯身想去吻她的额头,又实怕唐突佳人。
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面颊,如玉般的手感,他心跳得更快了,他顺手撩起她一缕金发,极诚挚地贴在嘴边。
这时依奴儿于睡梦中翻身,金发随之从杜明指缝溜走,杜明怅然若失看着她的背影。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就如此她床边呆坐着。
月亮真美。
杜明默默想。
天启四年末,后金骑兵大举侵犯边关,军队死伤惨重,锦衣卫总旗杜明等二十名锦衣卫赶往辽东边关,走了九天左右,远远望见城墙上飘扬的明旗,狼烟四起,城墙上人影晃动,哀嚎声不绝于耳,可见是刚经过一场恶战不久。
杜明和另一男子是总旗,其余十八人都是小旗或力士,理所当然杜明在队伍中掌握话语权。
杜明带着人先找到地方县丞,要求见徐威立将军,却被告知后金骑兵三天内进攻两次,徐威立将军也在城楼上待了三天。
“再这样下去,身子怕是要敖垮。”县丞摇摇头。
城楼上,杜明等人无人理睬,来往是受伤的兵卒被人们用血迹斑斑的担架抬下去,神情麻木的士兵在加固防御、修整兵刃,没人说话,大多数人是带着冷漠甚至厌恶的神情望他们一眼,仿佛杜明这样干干净净,再看自己被炮火熏烂的衣服会更加重他们内心的苦痛。
杜明虽识趣,也不得已抓一小兵,小兵往南边看:“主帅在那里。”
杜明正往那边走,却见一头戴瓜皮帽的小厮围在一男子身前,呜呜咽咽:“公子,公子为何不听劝啊,城墙上多危险啊,我们回京吧,老爷太太都记挂着您呢。”
“闭嘴,我若是怕死,也不会来!”男子回的话引起杜明兴趣,主要是这声音太耳熟。
杜明走近,扒拉开小厮一看,笑了,这不是唐灼吗!
眼前唐灼可没了在京里的安逸,头发乱糟糟,脸上净是黑灰,左肩大抵是叫羽箭擦到,有些擦伤。
杜明看唐灼自己笨手笨脚也缠不好伤口,那小厮就会哭,眼看着血渗得越来越多,杜明干脆蹲下,将小厮提到一边,从怀里掏出止血消炎的药。
“你这么缠,是不想要这条胳膊了吗。”
唐灼抬头,逆着光,好容易看清眼前着锦衣卫官服的人,是杜明!
他神情僵硬,不知应作何表情,下意识往杜明身侧瞧了瞧,杜明也随着他,对同为总旗的王敏忠道:“我先帮他弄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