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终见恩公(2 / 2)

杳杳长暮 玄晖 1113 字 3个月前

“哎,你怎么了?”杜明问,“这就受不住了?那你看看这个。”

杜明将许逸临终前委托给王二的血书站着扔下去,纸张散落盖到莺哥儿面上,莺哥儿眼前瞬间被血色遮满。

她轻轻掀起血书的边,又从地上支起前身,将身侧其余三张血书拾起,捧在手心里吹了吹灰尘。

“你恩公的,不过用血写出来,有点变形哈,能认出来吧。”

莺哥儿看着杜明,他脸上的笑意是恶意的,神情嘲讽闲适,仿佛欣赏自己痛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杜明很快注意到莺哥儿眼神,皱眉:“不对啊,你这眼里,有杀气。”

“为什么要想弄死我呢?”杜明摸摸下巴,恍然大悟道,“是因为我把真相告诉你,你接受不了,是吧。”

莺哥儿浑身打颤,不知是冷还是悲,她往前蹭,想把蜡烛拿近些,杜明非常善解人意,立马将蜡烛移来,莺哥儿眼前的字却重叠错位,看不真切,她使劲揉眼,眼前仍然是血红一片。

她茫然低声道:“我,怎看不清。”

杜明知她是太过悲愤,一时气血上脑,不禁也有点可怜她:“来,我给你读罢。”

莺哥儿却不撒手,终是一字字地看下去:

枉死镇抚司杨涟绝笔书于监神之前,今逸已死矣,只存此一段议论,洒向青天白日;且不忍概于今公论与人心天理俱不足凭,徒以怯缩自裁,只取妻子一环泣,令明时有身死不明之大臣耳。

原逸不意身一入都,侦逻满目,即发一揭,亦不可得,满腔怨愤,无处可诉。

打问之日,怨案密定,固不容辩,血肉淋漓,生死顷刻,乃就本司不时追赃,限限狠打。

此岂皇上如天之仁,国家慎刑之典,祖宗待大臣之礼?不过仇我者立迫我性命耳!

若涟死,则仇我之忿可消,而好生之念或动;天下人心犹在,公论或伸,涟即身无完肉,尸供蛆蚁,原所甘心。

但愿国家强固,圣德刚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八荒子民安享乐业。而痴愚念头,到死不改。

莺哥儿痴痴看着血书,像是能从中瞧见许逸一般,忽而她极凄惨地笑了。

她咳嗽几声,捂嘴,松手后竟是满手的血。

两行清泪映在她面颊上,但她没再哭。

杜明有点拿不住她在想什么,便站起来道:“早知道你是个不成器的东西,算了。”

“你要我做什么?”杜明刚转身身后就听莺哥儿这般问道。

杜明回身望她,莺哥儿面上没有一丝生机,好像开败了的花,又像阳光下的陈雪,颓丧之至。

莺哥儿又看了眼血书,喃喃道:“只要能为恩公报仇,我做什么都可以。”

杜明脸上是藏不住的微笑,蹲下平视着她:“我要你,嫁给何宴。”

莺哥儿嗓音都变了调:“你嘲讽我?”

“当然不是,”杜明笑笑,“其实我主子交给我的任务,可不是混在何宴身边当个家丁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