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死了没?”何宴一字字问。
“禀大人,还活着。”狱卒冷汗浸出。
何宴面色瞬间阴沉到极点。
此时太阳将落,暮霭沉沉。
在还在摘星楼的杜明也准备好,他要去诏狱见许逸最后一面。
他在下午才得知朝堂上的一切,明白如此局势许逸必死无疑,就连王琨也要被他拖下水。
作为信王亲信,他自是不希望许逸死,东轩党的垮台意味着阉党实力扩张,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主子接管朝局,想要控制朝政就更为困难。
可他却没有要将许逸救出来的想法——许逸现在身体上已是废人,原先的官位也早被人顶替,救出来也没什么用。
况且对杜明来说,他死了要比他活着,更有利用价值。
杜明摸清锦衣卫换岗规律,趁换晚班时,打晕一个和自己体型相似的锦衣卫力士,换上他衣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糊上。
凭着这身皮,杜明在诏狱里如鱼得水,轻而易举就摸清许逸牢房所在,牢房外狱卒尖嘴猴腮,上来便质问杜明,杜明就说自己是何宴派来检查许逸情况的,糊弄过去。
杜明往里面瞥,只见许逸躺着,胸口是布袋,他呼吸微乎其微,宛若一张被压扁的纸。
杜明心头一沉——布袋压身,好恶毒的法子。
突然,沉闷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把布袋拿开。”何宴睨了眼狱卒,幸运的是,何宴正在气头上,并未注意到多出杜明这个人。
何宴脑中怒气在看到布袋被拿开后,许逸胸膛仍轻微起伏时,达到顶峰。
难道许逸是不死的吗!何宴心中甚至闪过这样念头。
何宴神色阴郁推开许逸的牢门时,许逸没有反应――他的耳朵里早被何宴钉入数根一寸长的铁钉,已是聋得彻底。
何宴蹲下看他,许逸神色苍然,他左眼已被烙铁烫坏,血泡脓疮,甚是骇人。
在何宴发狠揪着他头发将他掼在墙角时,许逸也没有动――他胸膛的肋骨,几乎已全被何宴用铜锤砸断了。
两个月的横生变故让何宴的耐心消失殆尽,他将所有怨气发泄在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身上,拳打脚踢,各种刑具,血肉横飞。
“老不死的,变态!他妈的死人妖!”他在心里狂吼。
他一把捏着许逸的下颚,几乎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还不死?啊!”
“呵,”重伤半残的许逸竟是嘲讽一笑,骇人的脸正对着何宴,嗓音如裂帛一般粗哑,已是无所畏惧,“竖子匹夫,尔当死无全尸!”
何宴松开他,慌了一瞬,很快,他便笑了:“呵,死无全尸的是你啊,许大人。”
何宴后退半边,歪了下头:“将王二带过来。”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王二被人扔进来。
何宴用脚踩住王二的脸,眼却看着许逸:“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以为我不在,我就不知道你都干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