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来什么事?”董修颇为不悦道,“日日净拿些枝末小事来烦扰朕,宣他进来。”
“臣妾告退。”妃子也有眼色,起身告辞。
韩风走进来,何宴独掌锦衣卫大权,虽思虑周严,心底却存着份傲气,容易意气用事,有踏实稳重的韩风好言劝慰,更能降低他做错事的风险。
何宴的赏识,也是韩风能立足群狼环伺的锦衣卫的重要条件。
可董修并不知晓这些,看韩风拿着锦衣卫购置入冬棉服账单明细请他过目,他只觉得无比厌烦,草草扫了一眼,便打发他下去。
韩风还欲说些什么,却见董修摆摆手,俨然不想再听的样子:“此等小事你自己决定便好,莫要再来烦朕。”
韩风走后,董修对身边太监发牢骚:“这个韩风办事一板一眼,啰嗦至极,从前何宴再时,一手包揽锦衣卫大小事务,哪里用得到朕费心,朕看他做的也很好吗。”
“陛下说的是,”小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奴才想着何大人也应该快要回宫,那时便可为陛下分忧了。”
董修“哼”了一声,心道:“昨天收了他的信,才从江西启程呢!”
朱仙镇,客栈大堂。
话说,由于何宴从京城带来的锦衣卫力士全折在了半路,县衙从地方千户所调了七十人,护送何宴回京。
这些人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真汉子,何宴也比较满意,只是他们头一次像何宴这种品级的官,还是从京里来的,自然充满好奇。
吃饭时,他们闲聊,
“那个京城大官看上一个小娘子,上心得很呢。”
“耽误这几日行程,不就是为了她,有什么好的,娇娇弱弱,一阵风就能给吹折了。”
“还非我们叫他公子,大人听起来多威风啊。”
“别说了,来了!”
一句话慌得所有人丢下饭碗,站起:“公子。”
“你先上马车。”何宴扫了眼众人,对莺哥儿道。
“好。”莺哥儿垂着头不敢看他,自从昨晚后,两人关系就很是微妙。
现下被一群人盯着看,她更是窘迫之至。
“等等。”何宴叫住她,“伤怎么样,不然还是我……”
莺哥儿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可以,多谢关心。”
何宴见状,蹙起眉头。
莺哥儿走后,何宴对众人道:“还是之前的话,此次回京,一切精简、求快,低调行事。”
“是。”众人齐声抱拳应道。
何宴掀开马车帘子,见莺哥儿正托着脸发呆,神游天外,她听到动静回神,瞪圆了眼:“你怎……”
接着,她很识趣地闭了嘴——毕竟是人家花的银子,就算他老人家想坐车顶上透透气,按理也是可以的。
迅速想到这些,她甚至很善解人意地往里挪了挪,方便他上来。
何宴见她懂事,心头不爽散了些,面对着她大方坐下。
“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他问。
“嗯?什么?”
“多谢我?”何宴挑眉,“我很需要你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