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了药的唐灼头脑迟钝,“这如何是好,我见她一面吧。”
“如此最好。”杜明笑着,觉得今晚的收获实在不小。
云积了厚厚一层,天地间无风,雨终在近傍晚时落下,此时距客栈还有四五里左右的路,起初莺哥儿许易之两人尚未察觉,直到雨点子越来越稠密,打得车顶无处不在作响,莺哥儿将竹帘掀起一角,携着湿润水汽的风登时挤满车厢。
车行得极缓慢,终车身一震,停住不动了,车服着蓑衣斗笠探进一个头,天极暗,看不清他面貌,只听那汉子饱含歉意道:“二位,这雨太急了,道又滑,现在赶路怕是有危险,不如在这停一天,待雨停了再走罢。”
许易之下意识去看莺哥儿,她没有说话。
许易之便道:“也好,你说呢?”
他看向莺哥儿,莺哥儿点点头:“明早再走吧。”
谁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早上起来时,仍是未停,雨点砸在人身上,彻骨的寒,那汉子抹了把脸,又往远处望了望,脸色也有点难看。
马没走几步,车身又是一震,不必说马车又陷入了泥里。
莺哥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汉子对莺哥儿道:“姑娘,这块的路算是好的了,别处的路更差,这里都没法走,那别处……”
“你怎么想的?”莺哥儿问。
“我想只有一个法子,”汉子道,“离着不远有户人家,我们往来常在那落脚,我们暂歇几日,待雨停,我再送你们回去。”
莺哥儿沉默不语。
那汉子道:“这样,误了姑娘的事,我返三两银子给你。”
“怎么啦。莺哥儿?”许易之觉得莺哥儿自返程情绪就不太对,“我觉得这样蛮好,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她摇摇头,许易之也只以为她是累了,不愿说话,待到了落脚人家,莺哥儿也是闷闷的,只问了主人往潘阳县怎么走,就聊到了那个跛脚的老店主,主人道那里不算潘阳镇,位置虽偏,却也是在官道旁,只要顺着这条道直走,再拐几个岔口就行了。
莺哥儿道了谢,饭后,她找到汉子说,钱不用退,只是她不坐了,待道路好走些,将许易之送到即可,那汉子端着粥碗,愣愣地望着莺哥儿,像是不知怎么办才好。
“那你怎么回去?”许易之声音有些尖,指着莺哥儿从主人家刚买来的蓑衣,“你莫不是要走回去?”
莺哥儿:“嗯,我走回去。”
整个屋子炸开了锅,有阻拦她,有诧异不解,女主人喊着:“哎呦,我就不应该告诉她,谁想到!”
那汉子倒是不安了,站起来:“姑娘你若是确有急事,我骑马送你回去。”
莺哥儿含笑摇摇头:“不必麻烦了。”
她看出汉子的马已年岁不小,主人哪里舍得再让它受此劳累。
她不愿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