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北幽幻境出来后,萧初安发现自己很容易因为与灼华相关的事和物,甚至是一句话,而陷入幻境中灼华死后的回忆。
灼华葱节般修长的手指握紧了毛笔,比宣纸还要白上几分的手轻压着纸面。灼华的脖子很长,线条纤细而优美,看向纸面的神色异常的专注。
她用毛笔轻轻蘸了几下墨汁,提笔勾勒间,便已经写完。但灼华并不满意自己所写的,又重新换了白纸下笔。萧初安在一旁研墨,静静地看着灼华一张张纸被灼华写上他的名字。
写到最后,满亭子都是写着萧初安名字的白纸,目之所及处全都是。
“好了!”灼华举起那写着他名字的纸张给萧初安看,“夫君写的字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甚至整行一笔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纵逸,来去无踪,所以如若要模仿得神似,就必须也如此洒脱。”
萧初安端详着灼华写的字,当真一模一样,如若不是她当着他的面写下来,他自己都分辨不了,这足以见证灼华的用心。
“如何?如何?可是像的?”灼华轻声问道,眼眸中充满了期待。
萧初安没有回答,在她身边站定,弯下腰来,很近地与她平视。灼华面对突如其来放大的俊颜一时屏住呼吸,萧初安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眼底暗潮汹涌,嗓子轻哑说道:“一模一样。”
少年的温热义无反顾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他满足于浅尝辄止,带着丝丝清甜的柔软唇瓣开始辗转、厮磨。他们离得太近了,他可以清晰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它们组合在一起轻轻扇动,昭示了灼儿此刻的紧张。
当萧初安放开灼华时,两人的脸都通红,原本整洁的衣衫此时都有些凌乱,同时凌乱的还有两人的呼吸。灼华将手边凉了的茶水饮了下去,砰砰乱跳的心脏才平静了些。
她觉得奇怪的是,成亲已经三年,两人日日相伴,今日的初安与以往相比,像是在眷恋什么,害怕失去什么。
“夫君可是昨晚做噩梦了?”灼华伸手抱住他的细腰,“灼儿觉得夫君今日有些奇怪。”
萧初安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悬月,随即低头将怀中的人儿抱紧,轻声说道:“无事,只是今日都太美好,为夫害怕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灼华被初安的话语逗笑了,笑吟吟地回应道:夫君莫要胡思乱想,我们还有一辈子呢。”
“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