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目盘膝坐在悬空,正在低语吟咒,胸口处是刺眼的红。空中悬浮着一滴如墨的血,红色的光以血滴为中心一点点蔓延开来,将尉迟墨笼罩,他立即安静下来,身上的魔气渐渐飘向血中。
萧初安低着宫门坐到地上,长眉若柳,睫毛似蝶翼投下三分阴影,指甲深陷入手心里。明明只隔着一扇门。但弱小如他,始终站不到月亮身边,真的,太没用了。
他看着缠着满头纱布的尉迟垚匆匆赶来,正准备起身时,嗅到一股血腥味,夹杂着甜丝丝的香味弥漫在空中,愈演愈烈。他的心顿时慌了,想被线扯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立即起身想要推开殿门,却发现被灵力封印住了。
“你在此处干甚?灼华在何处?”尉迟垚暗哑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萧初安心头的慌乱转化为了怒意,突然伸手揪住尉迟垚的领子,眼尾嫣红,“我想做甚,师父在里面拼命为尉迟墨除妖气,如果不是你,你觉得我师父会到如此地步吗?”
“怎么,你嫉妒吗?你嫉妒灼华为我保守秘密,为我拼命吗?”浅蓝色眼眸四周有着一丝丝血丝,目光尖锐,“萧初安,你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你能跟在她身后,还想如何?我什么都没有,最讨厌就是你这幅贪心不足的样子。”
他已经成功杀了尉迟墨,登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结果呢?回首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从小,他母后的目光就一直在尉迟墨身上,从来没有看他一眼。宫里人人都知,他空有太子之位,实际却是一个活着的药引。
他不否认自己是带着异心去靠近灼华,她就像天上的神女,神圣明净,这样的一个人,不该对她心生亵渎。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沦落了。
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却甘愿为了徒弟复仇去搅合到凡事之中,对萧初安及其护短。他萧初安凭什么,一个被诛全族苟且偷生在花柳之地活下来的小小琴师,凭什么得到一个神女的爱。而他,万人之上的国主,却连她的一个回应都得不到。
“萧初安,你别以为灼华不在意你那点心思,便就相安无事,别忘了,这可是离经叛道的,可是被世人唾骂的。”他声线压低,有些哑意,“不过,就算我得不到她,也轮不到你,很快,你师父就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萧初安手中灵力乍现,一掌击在尉迟垚的腹部,尉迟垚一下砸在地面,落地就是一口鲜血。
萧初安闪现到他面前,正想拽住他领子,正想继续扇他时,被赶来的国师给拉住他的手,“萧公子,你是要做甚?这是我们西境国新任国主,可轮不到你们修仙界这般随意欺负。”
是啊,自己是师父的徒弟,还要在外人面前维持乖徒弟的模样……
他盯着尉迟垚眼底的讥笑,抽出被国主抓住的手,转身又走回了殿门,靠着殿门缓缓坐下,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还有些许凌乱,长发披散,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