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听到这话吓坏了,女儿可是说到做到的主。
木夫人为难看着互不相让的父女二人,最终心偏向木槿棉,把木家主往后拉,打圆场劝告。
“女儿好不容易开心点,你就别再阻拦她了。”
“就吃这一次不会有事的。”
木夫人帮木家主拍着后背顺气,抚平了木家主无形竖起的毛,给木家主台阶下。
木家主瞟了黄莺儿手里端着的饭菜,食材用的是豆腐和山药。
这两样本都是滋补人体的东西,若是少吃点应该不会太损耗木槿棉的身子。
木家主细细思量,勉为其难答应。
木槿棉见父亲同意了,紧绷的身子松懈,笑着拉黄莺儿进屋。
太好了!
她终于可以吃到药膳除外的食物了!
木槿棉迫不及待坐下喝豆腐脑,被香得忍不住咂嘴,还不忘用筷子夹起炸山药和油条送进嘴里。
把她的腮帮子撑得圆鼓鼓,看起来就像是嘴巴里囤满粮食的小仓鼠。
黄莺儿不禁有些心疼木槿棉,眼神越发柔和。
这姑娘真是可怜,常见的食物都吃得这么香,一看就是常年吃药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食物。
木槿棉意识到黄莺儿在盯她,意识到自己吃得太猛了,放缓吃饭速度,用袖子遮住嘴腼腆一笑。
她憔悴的脸色随着她的笑容看上去多了几分生机。
“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失礼了。但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
手艺能受到夸奖,黄莺儿心里乐开花,抬手把桌上的盘子往木槿棉面前推。
“好吃那就多吃点,在我面前不用在意那些规矩,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食量不大。”
木槿棉感谢看着黄莺儿,继续努力吞咽。
木槿棉嘴上说着食量不大,却把黄莺儿做的饭菜吃得一点都不剩,连油条渣也要用筷子小心夹起来送进嘴里。
黄莺儿关心问道:“木小姐,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给您做点吧,我会做的菜有很多种……”
木槿棉放下手里筷子,即使恋恋不舍看着空盘子舔嘴巴,也不愿意多麻烦黄莺儿。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木槿棉悄悄往屋外看了眼正在下棋的木家主,手掌竖在嘴边,小声和黄莺儿吐槽木家主。
“要是再多吃的话,我爹恐怕又该生气了。”
她爹能容忍她吃这些已经是极限了,她没必要再挑衅。
“那好吧。”
黄莺儿温柔的桃花眼里满是心疼看着木槿棉,她想要请木槿棉帮忙求药,但面对这么脆弱的病人,她有些说不出口。
好在善解人意的木槿棉看穿黄莺儿心中所想,用素净手帕擦干净樱桃小嘴,主动揽下责任。
“为了报答你给我做饭,我现在就去找我爹要药酒,反正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不如给别人用……”
木槿棉越说脸色越发暗淡,本就瘦脱相的凹陷脸颊上蒙了层阴暗的纱。
黄莺儿见木槿棉情绪又低落了,怕她会像刚才一样寻死,连忙开口安慰。
“木小姐,你人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心情好了,身子自然而然就好了。”
安慰的话木槿棉听过不下上千遍,露出自嘲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子,抬手扶在丫鬟胳膊上。
“谢谢你,我身子坐不住了,得回去休息了。”
“好。”黄莺儿担忧的目光跟着木槿棉移动。
不知这傻姑娘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希望她不要再自暴自弃了。
木夫人见木槿棉久违吃干净饭,慈爱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想要夸女儿几句,见木槿棉神色憔悴,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木槿棉临走前恳求木夫人:“娘,白公子大老远来一趟,你就把牛膝药酒分他们点吧,就当是为女儿祈福了。”
木夫人长叹一声,眼神柔和,既然女儿都再三请求了,她也不能拒绝。
木夫人慈祥点头答应:“好,娘知道了,马上带他们去取。”
“谢谢娘。”
木槿棉牵强勾起唇角展露笑颜,喉咙发痒,用手帕遮住嘴巴轻咳几声。
“快去休息吧。”
木夫人心疼地帮木槿棉整理好衣服,把自己的手炉换给木槿棉。
木槿棉被丫鬟扶着下去休息,木夫人看女儿消瘦的背影,心痛地抬手擦去眼角晶莹的泪珠。
木夫人转身走向黄莺儿,看黄莺儿的目光多了几分慈善,对黄莺儿的不忿全都消失,轻声感谢。
“黄莺儿,谢谢你给我女儿做饭。”
“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取牛膝药酒。”
黄莺儿眸中浮现一抹狂喜,对着看过来的白相旬比了个耶,表示事情办成了。
白相旬唇角笑容放大,按捺住想要跳起来的心情,继续陪木家主下棋。
黄莺儿在等待药酒送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慌乱的尖叫声,有几个药童神情紧张害怕得匆匆忙忙跑进来。
“夫人老爷,不好了!小姐的夫君于甫阁带人闯进来了!”
“什么。”木夫人大惊失色。
木家主则怒目圆睁瞪了药童一眼,训斥他。
“胡说什么呢!那个王八蛋早就和木槿棉没关系了,以后都不准再叫他为木槿棉的夫君!”
说完,木家主就将手里的棋子重重摔到棋盘上,散落一地。
“我倒要看看他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可千万别冲动!”
木夫人担心木家主会吃亏,慌忙想要拖住木家主。
木家主用力甩开木夫人的手,眼里燃烧着熊熊大火,迫不及待想要去给木槿棉报仇。
“别管我!我要杀了于甫阁!”
木家主怒气冲冲离开。
木夫人急得泪流满面,求救的目光落到黄莺儿和白相旬身上。
“黄小姐,白公子,求你们去帮帮他,让他千万别冲动!”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何况他们拿的是能救命的药。
白相旬扶住木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让她坐下,立刻带侍卫追上木家主。
黄莺儿跟在白相旬身后,心里紧张,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出木槿棉的夫君于甫阁抛弃了木槿棉。
此时家主已经站在门口和木槿棉曾经的夫君对峙了。
于甫阁居高临下骑在高头骏马上,身边站着六个身穿盔甲的侍卫,虎视眈眈守护着于甫阁。
“于甫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敢回来!今日老夫非劈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