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空间勉强只够杨家人在里面躲雨。
其他的村民在暴雨下,要么打伞,要么只能拿着破旧的衣服顶在头顶,希望能够挡雨。
但这倾盆大雨哪是薄薄油纸伞和一两件破衣服就能抵抗了的。
除了杨家人,个个淋成了落汤鸡,冻的瑟瑟发抖,羡慕地说黄莺儿的船。
要是他们的船上也有那么大的船屋就好了。
油纸伞上的雨水压地握着伞柄路嫂子手腕又酸又痛,她受不了了,把伞交给其他的家人,冲到船屋前。
路嫂子一张嘴说话,就用雨水流进她的嘴巴里,灌她一嘴水。
路嫂子连着吐了好几口水,对船屋里缩在里面的杨家人喊:“你们在里面避雨避了这么久,也该让我们进去了吧!”
“凭什么!”郭氏不耐烦的反驳。
路嫂子刚才还嫌她用了她捡的几根破柴火做饭,现在还想进来避雨?
门都没有!
路嫂子的脸色软下来,把自己小孙子拽过来推到郭氏面前,低声下气:“郭大妹子,刚才是我太计较了。”
“我不进去,但你能不能让我孙子进去啊,他年龄小淋不得雨!”
但村民里又不是只有路嫂子有孩子,见此都把自己的孩子推过去,对着郭氏喊。
“我们的孩子也怕雨淋,也要进船屋躲雨。”
“路嫂子的孙子进去,那我儿子也要进去!”
听到村民们的争吵,杨大木歉意地看着路嫂子,手上动作却毫不留情把她的孙子往外赶。
“路嫂子,这船屋放着大家的行李已经很挤了,不能让所有的人都进来,再忍忍吧,雨停了就好了。”
路嫂子没说话,扯着小孙子的身体离开,嘴里絮絮叨叨说话不干净。
杨大木全当没听见,目光穿过雨帘望着黄莺儿的船。
本以为造型这么奇特的船不实用,没想到遇上雨天会这么厉害。
好在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下了有半个时辰就停了,村民们还没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随即更令人棘手的事又来了。
雨是停了,可夜里起风不是闹着玩的,身上的粗麻布衣服都被淋湿了,冷风一吹,如同到了寒冬腊月,光着身子不穿袄。
冷得刺骨。
路嫂子看着在船屋里安心睡觉的杨家人,而自己的孙子冷的流鼻涕,眼中燃起熊熊大火。
路嫂子故意装作到船屋里找行李,动作幅度非常大,把郭氏吵醒。
路嫂子拿了件厚衣服,往外走的时候还故意一脚踩在郭氏的脚上,疼得她尖叫一声。
郭氏缩回脚,下意识的破口大骂:“没长眼睛……”
杨大木听到动静,一骨碌坐起来堵住媳妇的嘴,对她摇了摇头,让她忍住。
这虽说是他家造的船,但那些村民在外面忍受风吹雨打,肯定看他们不顺眼。
万一闹起来,对方人多力量大,他们吵不过
穷乡末路,谁都不知道逼到绝境的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而此时,为自己怀孕的妻子想要借点干粮的杨二水脸色谦卑憨厚:“大哥,能不能给我点干粮,我家娘子肚子饿……”
“干粮我们也没多少了。”
不等杨二水说完,郭氏疯狂地摆着手把他赶走:“哪有那么多的粮食给闲人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