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的是这个窦郎君端的是风流之人,这几日借着歇息的名义,不是请妓子来唱歌跳舞,就是邀请当地文人雅士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窦玉成见状,连忙丢下众人,往楼上跑去。
崔叙见状若有所思,想来这个窦家大郎,就是圣人派来护送仆固俟斤回长安之人了。
他沉声对秦管事吩咐道:“你给他们安排一下,赶了好几日的路都累坏了,叫他们好生歇息歇息,我带人去一趟太原府。”
秦管事看了一眼崔叙身后的两辆裹的严严实实的大马车,心里有了计较,“喏。”
……
桑榆一觉睡到天黑,她是被一阵咆哮声吵醒的,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要将客栈的屋顶掀翻,她带着满腔的怒气起床、穿衣、下楼一气呵成。
楼下依旧是那个大厅,几个熟悉的面孔在楼下说说笑笑,桑榆认出了那个张牙舞爪、叫唤的厉害的正是窦小郎君。
此时的他正对着一个长相酷似他的高大男子咆哮,“阿耶就是信不过我!我都这么大了,还能丢了不成,用的着你来寻我?”
“你给我坐下好好说话。”高大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好歹是你兄长,这里还有外人,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窦玉成可不吃这一套,自顾自道:“那又如何?他们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丢人的。”
高大男子,被窦玉成的言论震惊了,上上下下地将他打量一番,似乎在探究这段时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称作“自己人”的柳锦书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眼角余光撇见正要下楼的桑榆,连忙笑着打招呼,“桑桑,你来了。”
窦玉成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止住了声,讷讷地挥挥手,“兄弟,你起来了?”
窦玉成此时看见桑榆有些为难情,前几日他醒来的时候,听说了他夜里做的糟心事,恨不得当场自闭,他两次醉酒都是因为小娘子不说了,找的陪酒还都是桑榆。
这样丢人现眼又尴尬至极的情绪,在每次见到桑榆的时候到达了巅峰,叫他这几日都不敢和桑榆对视,生怕她兴致来了揭自己的短。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讨好,惊的高大男子好奇地回身望向她。
桑榆并没有刻意梳妆打扮,想着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什么样子没见过,只是下来吃个晚食,也用不着那么费心。
她穿了一件简简单单的素色胡服,头上梳了一个双螺髻,一个几乎要看不见的簪子簪在发间,看起来朴素又大方。
见桑榆走近,高大男子站起身来,对着她拱了拱手道:“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桑评事吧?久仰大名,某乃是窦家大郎窦兴成,某这个不懂事的弟弟有劳桑评事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