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很小。”崔叙道:“如果真的有人借孙大郎的名义将周虎约出去,周虎为什么会轻信他?还吃了他带来的饭食?他与孙大郎暗中交际多日不被人发现,这样的人不会那么傻。”
从某种意义上说,周虎不一定真的死于孙大郎之手,但是他的死一定和孙大郎脱不了干系。
“那么孙大郎的死又如何说?”萧寂不解地问道:“他为何会被杀?”
崔叙蹙了蹙眉心,猜测道:“可能是,灭口。”
灭口?众人更迷茫了,怎么越听越感觉听不懂了呢?
崔叙微微侧目,对着桑榆问道:“你曾说孙大郎的头先是被尖锐之物重击之后,再撞向树干的,对吗?”
“是。”桑榆点点头,头部一旦受到伤害很容易产生眩晕感,这个时候连眼前事物都会看不清,更不用说去撞树了,因此她才断定孙大郎是死于他杀。
崔叙又问:“溪边环境嘈杂,随时可能会有人路过,如果你是凶手,你会选择在那里地方动手吗?”
“不会。”桑榆肯定道,回答完之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凶手是冲动杀人的,他原本没想过要杀孙大郎,是孙大郎与他起了争执,他才杀的人?”
“正是。”崔叙含笑点头,再次为桑榆的聪慧而感到高兴。
周良才眼睛都瞪圆了,喃喃道:“军中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人,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萧寂也感到有些心凉,他在军中做事多年,一直觉得军中都是一些爽朗的汉子,不曾想里面竟然会藏着这样一个包藏祸心的人,最可怕的是这个人还藏在暗处,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
若是他接下来继续杀人,这个人会不会是方将军?王将军?抑或是……他们?
崔叙的眼神飘向帐顶,他看着营帐上方大兴的旗帜,目光深邃,“这件事恐怕不止是军中之人的手笔。”
百里谦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突厥!”
若只是单纯地杀人犯事,那么此事不过是一件军中要事,只消抓住凶手也就罢来,可是现在种种迹象告诉他们,这件事与他们要查的事情关系甚大,这般大的动作不是一两人能做到的。
倒换兵器一事风险极高,若是被发现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它带来的利益甚小,这些兵器的用途太窄,大兴明文规定,铁器可做农具,但大量铁器的流动还是会严格控制对,在大兴的土地上出现来源不明的铁器一定会引起朝堂的注意。
那么这批兵器去了哪里?
藏起来?且不说当年圣人登基的时候将心怀不轨之人杀了个七七八八,单是现在起兵造反都找不到个好的由头,民心不向,战无所战。
最大的可能就是流向了异邦,大兴的武器一向是异族人苦求的。
他们寻着线索一直找到河东,最大的指向就是突厥,尤其是在发生了天威军的“自杀”事件,崔叙越来越确定此事有突厥人参与其中,只是不知此事是突厥人单纯的阴谋,还是大兴这边有人在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