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想到自己还没穿几次便被扯烂了的新衣裳也有些心疼,在心里给杨大郎又记上一笔帐,等抓到他,她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下。
“劳你幸苦了,我放了些家用在抽屉里,你寻个时间给自己和蓁娘做套新衣裳,马上就到中秋节了,图个喜庆也是好的。”
丹娘捂嘴笑道:“好~”
那声音又软又矫,听的桑榆耳根子都要软了,不愧是教习司出来的小娘子,单是着嗓音就人听了心都要化了。
她晕晕乎乎地瞪了一眼丹娘,眼尖地发现丹娘的手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
她神色一敛,一把拉过丹娘的手,“你手上的伤哪里来的?”
丹娘愣了愣,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她连忙笑笑,将手大方地摊给桑榆看,略带不好意思道:“没事儿,是我缝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桑榆听罢,眉眼放松了下来,实在是丹娘的手有些吓人,不但有很多细细的划痕,还结了麻子大小的疤,如不是看的仔细,那就跟过敏了一样。
丹娘见桑榆紧张的厉害,心里感觉烫贴极了,这种被人真心关心的感觉实在太让她温暖了,她故作轻松解释,“其实没甚大事,是我自己手脚笨拙,那根针怎么也扎不好,还弄断了。”
说起来丹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手吹拉弹唱都灵巧的很,怎么裁衣缝补就不行了呢?那根针就跟蚯蚓一样,力气小不起作用,力气大了就容易歪,害她吃了不少苦头。
这个时候寻常百姓的衣服都是自家做的,丹娘现在也不差银钱,直接去铺子里买也是可以的,但是外衣可以去买,小衣她却是很不好意思的,只能自己动手。
关于这方面,桑榆感同身受,她也不善针线,做出来的衣裳针线就跟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忽长忽短,桑榆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打那以后,她的衣裳不是买,就是托亲近的大娘做。
“罢了。”桑榆松开丹娘的手,“若是幸苦,你就使些银钱,托张家娘子帮忙做一下。”
丹娘笑笑,“哎!我也不想做了,扎到手还好,若是扎到身子就不妙了,这针要是断在了身子里,没准儿命都没了。”
桑榆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忽然想到了扎在曹伯胜身体里的针。
之前不往裁衣针那方面想,是因为那根针上面并没有缝衣针尖端用来穿线的孔,受限于现在的工艺,现在的缝衣针针口都特别大,特征也相当明显。
而且与缝衣针相比,曹伯胜身体里的针又细又长,扎到肉里很难发现,桑榆在第一遍验尸的时候,就完全忽视了,若不是针扎了她,她也不会找到。
再则,这跟针扎入的地方也很重要,找不准位置的话也无法杀死曹伯胜,曹伯胜不是傻子,并不会老老实实等着人扎。
什么样的人可以接近曹伯胜,并且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针准确无误地刺入要害?
老大夫?不可能,老大夫施针的时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动手的机会,再则老大夫熟知医理,他若是想杀曹伯胜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法子。
她想到亓寺正等人说找到了关键的证据,这个证据难不成就是这跟针吗?
不对,范捕头说过,证据与窦玉成有关,曹伯胜与窦玉成唯一的联系就是当日打了一架,总不至于窦玉成随身带针,在打架的时候刺了他。